皇帝朱明晟还在广云峰里盘问有关颜昉的事情时,颜昉已经乘船顺流南下,快要抵达大相国寺了。
对颜昉等人来说,乘船南下不过十余天的时间,天上云卷云舒,或暖风徐徐,或瓢泼大雨,或烈日当空,不变的是船下近乎一样的波涛河水,以及远处岸边缓缓后退的草木风景。
再新奇的坐船体验,如今也该坐够了。
再好看的沿途风景,眼下也终于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念头。
尤其大家伙在颜兴怀的“摧残”下,每天总想过一过不一样的日子。
甚至有人因为“饱暖思淫欲”,开始惹出不少麻烦。
大家日夜生活在一艘船上,船上的空间就那么大,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难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尤其像是赖盏茹这种没有亲眷依靠的单身女子,就成了最好的欺负对象。
偏偏赖盏茹没有反抗别人的本事,却长了反抗别人的脾气。
有时候,她的臭脾气一上来,就像是年轻版的,女性版的赖御史赖嘉轩一样,惹得那些人血脉贲张,更加有了想要征服的欲望。
赖盏茹挣扎了几次,就失败了几次。
像她这种情况,如果没有闹出人命,解差通常是不会搭理的。
甚至于不少解差,本着人道主义,没有和那些人一起对赖盏茹施暴,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当赖盏茹又一次衣衫不整的坐在船头,任由周围的人冲着自己指指点点时,她看到的,却是另一艘船上的颜昉,依旧和前几日一样,悠闲自在的钓鱼时,赖盏茹终于绷不住,第一次和颜昉开口时,没有携带敌意。
“颜昉,同样是女人,为什么没有人欺负你?”赖盏茹高声喊道,生怕自己说出来的话被风吞没。
一旁的众人,之前在见到赖盏茹被人欺负的时候,她们没有站出来帮助。
眼下赖盏茹和颜昉说话的时候,她们却像是来了劲一样,挤在一起窃窃私语道:“真是不要脸,自己勾搭完男人,连衣服都不知道穿好,就在那里找人闲聊,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刚刚和男人睡过似得。”
那些长舌妇的声音虽然不高,可是却乘着微风,清清楚楚传进了赖盏茹的耳朵。
她扭头看向那些人,定睛说道:“你们刚刚说的是我吗?我是被人欺负的,难道你们看不见吗?为什么现在要用如此恶意针对我呢?”
这也是赖盏茹最想不通的地方。
明明自己也是被人强迫,是被逼无奈的。
能继续好端端坐在这里,没有投河自尽,是自己的心理素质强大,怎么这些人还能在受害者的心口上撒盐呢?
那些人见赖盏茹居然有胆子和她们说话,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恶狠狠的开口嘲弄道:“呸,苍蝇不叮无缝蛋,你自己骚里骚气的成天勾搭男人,反而埋怨男人们欺负你?你自己说说看,他们怎么不欺负别人,单单欺负你啊,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原因!”
这条受害者有罪论,说的赖盏茹还真就点了头。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甘愿受委屈的女人,想了想,又回了一句道:“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那么,我下次和你家男人睡觉的时候,撺掇你家男人回去打老婆,是不是也算你活该?毕竟啊,男人怎么不打别人,单单打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