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井漾然这一招演得恰到好处。景佑寒虽然没有跟上去,但眸子沉在她消失的门口,久久没有收回。看着景佑寒的表情和目光,方沁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掌中溜走,怎么也无法留住。她挫败极了,最后默默无声地回了房。
晚上景佑寒没有回房,不知道去了哪里,方沁语辗转反侧,直到下半夜才浅浅睡去。
第二天清晨,她起床下了楼。因为景佑寒说过不让她接近景奶奶,她便只能对着景奶奶的门发一会儿呆,而后早饭也没吃,就空着肚子走了出来。
楼下,景佑寒和井漾然站在一起。井漾然手里拎着个小巧的杯子,脸微微泛着红,“我可以每天都来看看景奶奶吗?”她的眉眼里别有一种娇羞。
方沁语停下了步子,盯着景佑寒的后背,看他做出什么决定。
“可以。”他含首。
方沁语的心咚一声,掉落地面,碎成一地。她强忍着就要流下来的眼泪,默默无声地从一旁离开。
“谢谢你,寒。”井漾然其实早就看到了方沁语,看到她一脸灰败的样子,连这边都不敢来,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从方沁语的表现来看,这几天秦妈的所为极其有效,她已经被景佑寒唾弃了啊。
她本只是试探地说出想要天天来见景奶奶的意思,没想到景佑寒竟然同意了!这是不是说明,她离景太太的位置,越来越近了?井漾然开心得想要跳起来,如果不是景佑寒在,估计早就大喊大叫了。
“你怎么又没回家?”
凌若寒下晚班回来,看到方沁语坐在自家出租屋的床上发呆,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方沁语可怜巴巴地看她一眼,“闷。”
“怎么了?跟景佑寒吵架了?”
她摇摇头,“若是能吵架也就好了。”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不论有多过火,景佑寒都一声不吭。他越是不吭声,她越是摸不透他的底,不知道他是否还愿意相信自己。
她拉过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凌若寒看她这样,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沁语露出两只眼来,看到的只有凌若寒眼底的疲惫和脸上的憔悴,知道她为了母亲的事弄得很累,最后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你了,回来住一下。”
她这么累,严重缺乏睡眠,自己不能用这些事来烦她了。
才到工作室外头,她就看到了景佑寒的车子。不知道来了多久,他手里捏着烟,地下也掉着数根烟头。方沁语的心脏撞了撞,最后还是走了过去,“过来有事?”
景佑寒掐灭烟来看她,“怎么不回家?”
“家?”这个词似乎一夜之间失去了温度,她想想就怕,“我得离奶奶尽量远啊。”最后,只能自嘲地回答。
景佑寒的眉宇拧成了一个川字,最后却转移了话题,“昨晚礼服店的人打电话来了,说礼服改好了。”
“哦。”她淡淡地应了声,并没有特别的表现,“我会去取回来的。至于婚礼……就不要办了吧。”
景佑寒的脸沉得更厉害。
方沁语转头看向别处,这样才不会因为难过而流下泪来,“至于婚,离也是可以的。”
“你什么意思?”景佑寒终于发怒,低吼起来。他的脸黑得吓人,表情极为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