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气盛的莱姆斯,身姿挺拔地伫立在亚历山大面前,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正滔滔不绝地汇报着。显然,他对增援部队的素质状况极为不满,那紧皱的眉头和微微上扬的嘴角,无一不彰显着内心的愤懑。
与之相对,表情沉稳的黑人巨人梅兹蒂尔坐在那里,眉头紧蹙,似是对莱姆斯的言辞满怀忧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忐忑,仿佛在担忧着什么。
而亚历山大,始终保持着平静且专注的神情,只是轻轻颔首,以这细微的动作示意莱姆斯继续说下去。这看似简单的点头,却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给予了年轻将军无尽的鼓励,让他能够毫无顾忌地继续自己的长篇大论。
“亚历山大,这些所谓的‘野蛮人’,十之八九不过是手持棍棒的一介农夫罢了!”莱姆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我尝试着向他们询问一些最为基础的军事知识,诸如他们在行军转弯时所采用的信号,以及日常惯用的战斗队形之类。然而,竟连一半的人都对我所提及的内容一无所知。他们简直就像从未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门外汉!”
“更可气的是,当我发问时,他们竟像看疯子一般看着我!”莱姆斯紧咬着牙关,愤怒之情溢于言表。这些土著人军事素养的匮乏,着实令他恼火不已。若不是担忧引发严重的外交事端,他恐怕早已率军直逼梅斯提尔,当面怒斥其为骗子,指责他妄图将毫无战斗力的残疾农民伪装成士兵,从而从亚历山大这里骗取大片土地。
莱姆斯满心怀疑,这样一群人在真正面临战斗时,究竟能否展现出应有的战斗力,抑或是稍有风吹草动便会作鸟兽散。一旦后者不幸成真,军团士兵的士气无疑将降至冰点。
更为糟糕的是,军团士兵甚至可能会受其影响,纷纷效仿。毕竟,在战场上,当一方开始逃窜时,鲜有人愿意独自坚守,继续直面危险。
扬起的尘土,宛如战场上的迷雾,与附近同伴的肩膀和头部交织在一起,完全遮蔽了士兵们的视线。在他们眼中,或许正为将敌人逼入绝境而沾沾自喜,然而事实却可能是,他们的两翼已然被敌军击破,整个军队陷入了重重包围,而他们却对此浑然不觉。
所以,每当士兵们目睹部分同伴开始逃跑,往往会本能地认为局势已然恶化到极点,为了保全性命,便也跟着仓皇逃窜。这并非单纯依靠训练就能轻易解决的问题。
更何况,亚历山大麾下那两万士兵,并非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其中相当一部分,皆是仓促征召而来。冈比西斯一有机会,便将他们派往此处。
他们与当地农民的唯一差别,或许仅仅在于装备更为精良,并且有更多训练有素的军官进行统领。除此之外,在军事理论与编队知识方面,他们与当地人相比,恐怕并无太大优势。
事实上,在这三天里,梅尼斯不辞辛劳,从日出到日落,一刻不停地教导这些新兵各种军事基础技能。当然,短短数日,自然无法打造出一支训练有素的劲旅,毕竟正规的基础训练通常需要持续六周之久。但至少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新加入的军团士兵们能够明确该将手中的剑指向何方。
而当梅尼斯全身心投入到训练新兵的工作时,打探情报的重任便落到了莱姆斯的肩头。这也正是莱姆斯对自身军队的不足视而不见的缘由所在。
此刻,莱姆斯更是火上浇油,以极为激烈的语气结束了他的报告:“更何况,他们几乎个个都近乎赤身裸体,连基本的盔甲都没有!当我就此询问他们时,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居然还厚颜无耻地嘲笑我,说我身着‘金属棺材’,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简直是混蛋至极!难怪他们会被西巴利亚人像宰杀牲畜一般屠戮。一群白痴!他们遭受这一切,甚至更多的苦难,都不足为奇!”
莱姆斯一边大声宣泄着对盟友素质低下的不满,一边沮丧地跺着脚。要知道,军团士兵堪称当今世上护甲最为厚重的步兵,如今却要与一支在莱姆斯眼中几乎赤膊上阵的部队结盟,这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其实,莱姆斯并非因对方辱骂自己或者贬低自身而恼怒,他绝非如此狭隘之人。他也并非单纯因为士兵们装备简陋而心生不满,毕竟每个人所处的环境各不相同。
真正令他气愤的,似乎是这些人对于自身部队素质的那种无所谓态度。即便他们明显缺乏合适的装备,却丝毫不以为意,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改善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