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天虽然剑法卓绝,可是大内四大高手也不是易与之辈,时间久了似乎也占不了上风,看来只有别生他法,否则难出禁城。他目光余光一扫,只见人人注视他们五个缠斗,皇帝身边少有侍卫,心想此时正好下手,挟持皇上,这样才可以走出禁城,否则全得亡命于此,心念于此,足下撑地,身子已然跃向嘉庆皇帝。手中长剑不停,嗤嗤有声迫开前面的兵士。嘉庆皇帝实也未料到这袁承天忽出袭击。他双掌不由自主拍出。袁承天不欲伤他,顺手将剑送入背后鞘中。此时四掌相交,只见蓬然有时,嘉庆皇帝受力不住,身下座椅喀喀断得支离破碎,心神一荡,似乎便要吐血,还好他内力不凡,强行将血迫回。袁承天于这旋踵之间,二指已出点他神庭和人中二穴。嘉庆皇帝受制,非但不恐而且不急,因为他已知袁承天袁兄弟意不在杀己,而是挟持自己好出禁城,自己何不顺手推舟,成全于他,让他以全袁门少主的义气所在,所以任由他出手点中穴道。
和硕亲王舒尔哈齐见状大惊,便欲出手相救。清心格格见阿玛这举止,便伸手拉他,低声说道:“阿玛你要干么?”舒尔哈齐道:“你没看到这姓袁的小孑要行刺今上么?”清心格格道:“袁大哥不会杀害皇上,他只想挟持皇帝哥哥,放了他们的人;你如果出手让袁大哥左右为难,骑虎难下,说不定恼怒之下真的杀了皇帝哥哥,太后问罪起来谁又担当的起?又况且皇帝被袁大哥拿住穴道,是有意为之呢?你若冒然出手,他非但不会感激于你,说不定心中还怨恨于你。阿玛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否则祸临己身,那时多铎王叔一人在朝中坐大,无人可以制衡,危及皇室,你岂不成了千古罪人?”舒尔哈齐听女儿说得头头是道,入情入理,想想可不是如此么?所以他便住步不前,看袁承天下一步要如何行事?
袁承天向皇家侍卫大声道:“你们快快放了袁门子弟和狮班中人,否则我便杀了皇上!”多铎本来不欲放人,但是他看了一眼舒尔哈齐——这位王兄,将那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在这种场合他也不敢公然与这位和硕亲王闹翻,虽然同是手足兄弟,奈何性情天差地别,舒尔哈齐嫉恶如仇,胸有正气,最是看不得奸邪小人;而多铎却一向机谋深远,一向暴戾,心比天高,事事不服于人,还想……只是奈于朝中有这位王兄制肘,不得其便,否则朝中官僚被其收买网罗殆尽!其野心不可谓不大,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他自然不敢公然与皇帝为敌,因为皇帝虽年轻似乎整日与一班满洲少年玩耍,懵懵懂懂胸无大志的样子,可是他背后有恭慈太后,更有效忠皇上的臣子,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万劫不复,所以多铎有时做事也不敢于明目张胆,还要避违,以违与这位少年皇帝箭拔弩张,以至不可收拾之地步。所以他见皇帝受制,命悬他人之手,自然不能火上浇油,令侍卫捕杀袁承天,因为那样一来皇帝性命岌岌可危,倘若不幸驾崩,那么害死皇帝的主使之人便是他了,虽然可以亲政,但是毕定成为朝中忠义之士的众矢之的,便难脱身,杀死皇上的恶名便落在他身子,想要摆脱这污名只怕也难!这可是得不偿失的事,自己岂能去做?所以他并不言语,只看和硕亲王舒尔哈齐如何做为?
舒尔哈齐想也不想,命令侍卫兵士闪开一道道路,让袁门弟子和白式微狮班离开。袁承天则挟持嘉庆皇帝于后,一步一趋,以防有人忽起偷袭。可是此时他全神戒备,步步为营,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因为这几十人身家性命都悬于他手,他岂能不加倍小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