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中冷冷道:“你是什么人?”这人不是别人乃是傅传书。他们二人缘何来此,原来这多福安近来夜中难眠,先去福晋额娘那待了一会儿,回到自己的寝室,可着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披衣来到摄政王的大屋,可是奇哉怪也,不见有人,问侍卫,侍卫只说王爷一个去了后院。多福安心中不安,便匆匆告诉额娘,可是寝室中只有灯烛,不见人影,心中更惊,便告诉于傅传书,因为两个人都一般少年心性,比较说得来。傅传书何等样子,便知此事非同小可,便两个人同来,正撞见王爷中剑,正是紧急关头。傅传书竟这一切安顿好,又见朱怀中,心想:我若杀了此人,王爷必定更加器重自己,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当他得知眼见这个英伟少年便是昆仑派后起之秀——而今的昆仑派掌门大师兄时,心中不由诧异,心想:看他相貌透着英气,相貌与赵相承几分相似,只是看他眼神不正,殊无名门正派光明磊落的气息,反而处处透着邪恶,本来这昆仑派是武林中名门大派,昔日掌门赵相承择徒一向宁缺毋滥,可是为什么偏偏让这样一个少年接了衣钵,做了掌门,似乎殊非善举!因为他也时常从看守侍卫说起这位傅传书似乎不甚光明磊落,有时做事偏执,更兼投诚于朝廷,为其役使,于名节有亏,因为在世人眼中这昆仑派可是西北一带的个中翘楚,代表的武林正义,他归顺于朝廷,等于认可清廷为天下之主,让天下不少反清复明的英雄好汉颇有些失望,因为早先丐帮和武当、少林都已归顺朝廷,本以为昆仑派会独善其身,不与清廷为伍,可是世事难料,也步丐帮、武当和少林后尘,放眼天下似乎也只有袁门一支独自为战,因为洪武门和复明社已然明存实亡,再难掀起大风大浪。
傅传书忽然道:“朱怀中你还不请罪,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便是你刺杀王爷这一条,便可以定你死罪!你还不悔过?王爷见了你诚心悔过,也许生起慈悲之心可以网开一面,忤逆之罪可以免了,否则你可以粉身碎骨,尸骸难存?”朱怀中本来便心中卑视其人,今时又见他大言炎炎,全然不把别人当人看,完全一幅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由冷笑道:“本来昆仑派人人弟子都是英雄好汉,可是也有不堪的时候,有人投身卖敌,觉得世上除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至于什么民族大义都可抛却……此种功名利禄熏心,未始会有好下场……”
傅传书见这朱怀中眼神中透着鄙视,而且出言不逊,心头火起,心想不如我一剑送你上路。他拔剑更不说话一剑刺出,竟将朱怀中刺个洞穿。他身后的多福安本要出言阻止,可是为时已晚。朱怀中胸中创口鲜血直流,瞪视着他喃喃道:“好……好的很……没想到昔日的名门正派掌门人赵相掌调教出如此的门人弟子……真是……”他因为这朱怀中说话让他眼前又浮现自己迫死爹娘,虽然当时自己无心杀人,可是终究他们因他而死,背负上忤逆罪名,想想本来可以和爹娘过平安日子,可是却落得人鬼殊途,这些说到底还是袁师弟从中作梗,否则爹娘何至于便死,他每每想到此处便痛不自己,今时这朱怀中又出言相讥,怎不生怒,一时失智意剑刺于他。便是摄政王要喊“手下留人”已是晚了,他心中起了波澜,心想:这傅传书出手如此狠辣,他在自己身侧,自己可要防范于他,否则这朱怀中的下场……
忽然石墙上一块石头轰地落地,袁承天已然功行圆满,推开石块,窜身而过。他落在当场,正见大师兄手执长剑鲜血直滴,而朱怀中胸口正有血流不止,可见大师兄又行凶杀人。他心下甚是恚怒——因为这朱怀中非是恶人,而且还是朱明后裔,济世为怀的英雄,岂料今日一旦死于他手,能不让人生悲。他出手点他创口周边穴道,奈何时间长了,已是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