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又怎知他心中作这想法,手中长剑绵绵而出,正是“身既死兮神以灵”和“魂魄毅兮为鬼雄”这两招,只见长剑出处,剑气所及,透着千古悲凉,仿佛一位不世英雄眼见故国亡沉,而自己却不能顾及,只有以身殉国,多杀敌人,除此无它;那种不世的英雄豪气几乎充塞于地之间,便是地也忽然之间为之变色,有时英雄之气可以改变地!只是身后故国多悲凉,想这明亡之后,多少汉家儿郎不愿身处异国,便自削发为僧,更有遁入道教,也不愿身处红尘,可见志节之高,气节之重,已不是那些降清之辈所能比拟,其高风亮节警醒过来多少的人!
赵横几乎被袁承这“国殇剑法”迫得呼吸也难,心中更是愤愤不平,心想我堂堂一派掌门岂能败于这毛头子手上,那也太过无能。他便抱鱼死网破的念头将手中长剑舞得几乎风雨不透,更是厮机进攻袁承的要害。袁承岂有看不出,只是念着他虽背信弃义投靠清廷,效力于摄政王,然而他毕竟是一派掌门,自己似乎不可过为己甚,否则他何以容身于世,又怎么面对下人?自己若击败于他,那么武当派只怕要颜面尽失,无法立足于江湖,这位掌门赵横只怕一怒之下也要自裁以谢下,那样以来袁门岂不又多了一个劲敌,因为武当派又岂肯干休,必定寻袁门不是,——虽然袁门未必惧他,然而还是江湖同道精诚团结共同对付清廷为要,那才是反清复明的宗旨,虽然目下这赵横执迷不悟,受职于摄政王,但是只要自己对他开诚布公,晓以大义想来这赵横也不是执迷不悟之辈,终究会幡然醒悟,知道我辈江湖人物理应以民族大义为重,不应以私念为重,重回到反清复明的事业中来;所以袁承于这杀气极重的剑招之中回转变为轻灵,由先前的杀气森森变为柔和,仿佛由凛冽的寒冬转瞬到了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江南二月时。
他虽心怀仁义,想要以德感化于人,怎耐人家却不领情。赵横见袁承剑式缓,见有机可乘,便自手中长剑嗤嗤地刺出几式凌利的上乘剑法,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的架式!袁承身后越女剑派的那名女弟子见这位袁门少主虽心怀仁义,奈何别人视他为可欺,不觉怒上心头,不由大声道:“袁少侠,你莫要一味谦让,别人可不领你的这个人情,对付奸邪之辈不必讲什么仁义道德,只要能胜于他也就是了,否则别人……”赵横见她出言讥刺自己,气得跺脚闪身一剑向她刺来,心想:死丫头要你多嘴。袁承见他迁怒于别人,心想:别人看穿你的奸谋,你又何必恼羞成怒?他又岂能眼见这越女剑派身受无妄之灾,所以回剑刺他背后,以迫得这赵横回剑自救,不得伤害这越女剑派的弟子,因为他眼见这些越女剑派女弟子个个不畏艰险,千里南下,只为大义所在,况且她们生长江南,不惯经历这北地寒冷,可是她们虽为女子,也丝毫不逊于男子,因为在她们心中亦懂得大义所在,当在我辈,所以不辞这一路奔波辛苦;自己又怎能眼见她们身陷囹圄于不顾,那又岂是英雄所为?所以他此时便是性命不要也要护其周全,因为他视下女孩子一视同仁,觉得她们个个是地灵秀,不可受人侵犯,所以不论是师姊赵碧儿、抑或清心格格,还有这目下的越女剑派的众女弟子都是一样的心思,不可以让她们遭受不公的待遇,要让她们都一生喜乐,不受罹难,方是我辈侠义所为;所以他见武当派掌门赵横想要伤害这越女剑派女弟子,不由得血脉贲张,剑随意走,意随人意,迫这赵横不能就范。
赵横实在未想到这袁承会为一个区区越女剑派的女弟子而毫无顾忌,长剑后背直刺,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他不撤剑回救,那未只怕后背便有中剑之虞,既便他伤了那名女子,自己也是后背中剑,可是得不偿失,孰轻孰重他自然明白,所以但闻背后恶风不善,知道定是袁承出剑,所以本来刺向越女剑派女弟子的长剑只有回旋自救,去格袁承的手中长剑,只听叮地一声,两剑相交,都是力运掌心,所以火星闪烁,两个人都是比拼内心,因为此时是生死关心,谁也不可以懈怠,所以都不敢稍有疏忽,用上了全力。
风雪更大,遮挡地,只见苍茫大地都变得玉宇琼楼,远处的大内禁城都在朦朦胧胧之中,于大雪飞扬之中显得渺渺茫茫之中似有还无,更有那摄政王府的那座假山高出周遭,仿佛直迫际,显得孤高峻极,显示着它的与众不同!京城已好多年没有这样的大雪了,也不知为何今岁隆冬数九寒京城却下起了这经年不见的罕见大雪。北风吹动间,仿佛搅动玉龙翻舞,地之间都在玉帘之间,世人又是显得那样渺不足堪。各人心中都怀着敬畏,心想:看来世界乾坤要变,也许祸事便在眼前,上与人警示,便是告诫世上之人多行善事,莫问前程!因为冥冥之中自有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