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芯和安悦溪说完,便转身端来一个洗脚盆,小心翼翼地倒上温度适宜的水,接着两人轻柔地脱去宋华堂的鞋袜,分别开始清洗宋华堂的左右脚。宋华堂则放松地任由她们摆弄,尽情享受着这无比温馨的一刻。
宋华堂感受着她们的悉心照料,心里十分舒坦,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开口说道:“叶芯,悦溪,你们都是法官,见多识广的。我一直很好奇,那些死刑犯为什么都要在看守所里光脚走路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规定或者原因呀?”
叶芯手上动作不停,思考了会儿说:“华堂,这可能是一种安全考量。鞋子有时候能成为凶器或者藏匿物品的工具,光着脚能最大程度减少危险隐患。”安悦溪补充道:“而且这也是一种心理暗示,象征着失去自由和尊严,提醒犯人他们所处的特殊处境。不过这做法虽有一定意义,但也略显残酷。”
宋华堂听完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改进这种规定?”叶芯摇头,“这不是我们能轻易改变的,涉及到诸多方面的权衡。”
宋华堂听到这个回答后,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无奈,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从心底深处挖掘出来一般,接着用略微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开始讲述起自己曾经所经历过的那些惨痛遭遇。
“悦溪啊,当年由于我的罪行实在太过严重,最终竟然是由你亲自判处了我死刑。那时的日子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我几乎没有穿过鞋子,每天都是光着脚丫行走在路上。一天下来,双脚沾满了尘土和污垢,脏得不成样子。不仅如此,我还被强制要求时刻戴着沉重的脚镣和手铐,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做任何事情,它们都如同恶魔的枷锁一样紧紧束缚着我,一刻也不许摘下。哪怕是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这些冰冷的金属依然无情地咬噬着我的肌肤。”
说到这里,宋华堂卷起裤腿,露出脚踝处一道暗红色的印记,那痕迹深深嵌入皮肤之中,宛如一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其上。“你们看看,直到如今,这道红印子仍然清晰可见。而且更糟糕的是,由于长期佩戴脚镣,我的行走姿势已经发生了永久性的改变,即使不再戴着它们,走起路来也是明显的外八字,再也无法恢复正常了。”
宋华堂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痛楚和哀怨,声音也不禁有些颤抖起来。“当时的我,真的感觉生不如死啊!那种痛苦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而最令我难以接受的是,你们为何要这般残忍对待一个即将面临死亡的人?尤其是悦溪你,当我不愿意让陌生人为我戴上镣铐时,我曾苦苦哀求你,希望能由你来执行这个任务。可你却始终无动于衷,直到我绝望地选择撞墙、绝食,生命垂危之际,你才终于亲自走过来,给我戴上了那副象征着无尽折磨的脚镣和手铐。”
他顿了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继续说道:“悦溪,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碎成了无数片。我不停地问自己,你为什么能够如此狠心?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这些死刑犯每天都承受这样非人的待遇?那一年半的时光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度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和折磨。如今,虽然我侥幸存活下来,但我的身体早已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这些伤痛或许将会伴随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