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坐下,李璟便道:“我刚刚见了师傅,阿璇哭闹着跟来,被我和师傅严厉训斥了一顿。”
听到“阿璇”这个名字,萧煜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淡淡地说:“既然已经分开,各自寻找各自的幸福吧。这些年是我耽误了她,将军,请您转告王爷,无论是你还是他老人家,都不要为难她。
衡易才是她的真爱,当年我也知道这一点,却厚着脸皮求娶,所以今天的一切,我自己也有责任。”
“这怎么能怪你。”李璟激动起来,“都是她自己作的,和你无关。”
接着,李璟把窦璇今日的态度和认错的过程详细地告诉了萧煜。
萧煜紧握着手中的菩提手串,神情难以捉摸。
陆起站起身,深深鞠躬:“作为长辈,师傅无法向你低头;作为兄长,我对你的管教不够,向你赔罪。”
萧煜慌忙站起来扶住他:“师兄,将军,这怎么可以呢?我们的事情让您也跟着操心,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婚姻之事,只问选择,没有对错。我身体不好,也不讨她喜欢,拖累了她这么多年,于心有愧,不想……”
他内心痛苦不堪,扭过头去,无法继续说下去。
爱了那么多年的人,说出放弃,已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每一次重复,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李璟感到他的手在颤抖,扶他在罗汉床两侧坐下,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阿璇见不到你,寻死觅活的,我觉得她是咎由自取,不想管她。
只是我娘子心有不忍,求我来帮阿璇调解。我知道那件事即使没有真正发生什么,也是你心里永远的刺,我不敢让你原谅她。
但是作为兄长,她的兄长,你的兄长,我要来这一趟,也要妥善安排好你的未来生活。”
萧煜苦笑:“没了她,我的未来怎样都无所谓了。我至死都无法忘记她,仍然爱着她,正如您所说,这种耻辱我无法释怀。
与其相互折磨,不如放手让她幸福;她习惯了我多年的陪伴,并不是真的爱上了我。即使我原谅了她,假以时日,她心中最想念的,依然是衡易。”
“她要是再三心二意,不用别人动手,我打断她的腿。”
“兄长,我已经想通了,想要回到故乡,落发为僧,结束余生。我天生患有心疾,本来也难以活过三十岁,不能再自私地耽误郡主了。”
听到这话,李璟心中五味杂陈:“可是太医曾保证,只要悉心调养,活到四五十岁并不难。”
他深知萧煜当初的犹豫,害怕连累阿璇守寡,才在咨询太医后,在众人期盼下向窦韦提亲。
窦韦听闻此消息,一拍大腿,笑得合不拢嘴:“早该如此,你终于开窍了!婚事赶紧安排起来,一切从简。总算把这颗心病给嫁出去了。”
无论是窦行还是李璟,都没有以兄长的身份对萧煜施压。
窦行打趣道:“阿璇调皮捣蛋,以后有你头疼的时候。”
李璟则叮嘱:“可以宠她,但别纵容她,否则迟早会反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