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县县衙。
入了夜,娄羋所在偏房里,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被妾室端放在面前。
“老爷,忙碌一天,累坏了吧。”妾室关怀的说着,柔情的为娄羋脱去鞋袜。
异味浓烈的脚丫子,被妾室温柔的放入水中揉捏着。
“可不是嘛,自从你跟了我,何曾见过我这般出门办事的?!”娄羋愁苦着面容,声声去叹息。
去他这般的官,外面的事情哪里会亲力亲为?之前根本就不见百姓。
妾室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痛心,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这群山匪为何而来?何时会走啊。”
“走?你想哪去了,他们这架势,搞出如此大的动作,哪里像是会走的样子!”
“那这苦日子,就没个头了吗?”
这一说,娄羋却是沉默了。
妾室不停的为他揉捏着双脚,可那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他那张愁苦的面容。
半晌后,娄羋才重重一叹:“谁知道他们来此为了什么呢!现在府中上下都被他们控制了。我们要想摆脱他们,就必须倚靠外力了。”
“可是奴家听说,那守城的周副指挥使今天来了,还抓了一群百姓,具体何事奴家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最后被主薄刘安给说过去了。”
“别提这个周副指挥使了,指望他看出端倪,不如多拜拜菩萨的好。”
话至此处,娄羋脸上的愁苦越来越重了。
自己拿起抹布擦了擦脚,随手丢进水盆里,这才接着道:“说起来,也怪不得别人,这两年来,周副指挥使暗中收了不少好处,除非山贼明着从城门处打进来,否则他是什么都不会管,也不会问。”
“那您就不能给提个醒?”
“怎么提?我这一出门就是两个人跟着,去个茅厕都跟着,哪里有那么容易。除非是州府有什么公文来,还可能会趁机弄点什么,否则不可能的。”
这些话好像打翻了妾室心中的一丝期待和憧憬。
刚刚端起来的水盆重重蹲在地上,溅起水花:“那奴家就一直跟着在这里受苦了吗?您好歹还能出去走走,奴家却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
……
映月寨,透过树枝的间隙,何途看到天际那一轮圆月。
浓重的光晕围绕在圆月一圈。
地面上,何途、赵忡、杨氏、二妮围坐在篝火边上取暖。
“这几日还得辛苦大家住在山中。”何途挑动着篝火,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年关之前,我会想办法把大家都安排在城中,很多事也需要大家。”
“住在这里也没什么,这么多天都过来了不是。”赵忡苦涩的笑着,不知道心里究竟是如何想。
杨氏则显得平静的多,“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急不来,何兄弟能够想到这种办法控制一县之地,已然不容易了。”
二妮只是静静的听着,一句话都不曾说。
按理说,共同死里逃生应该更有情义才是,可这几个人心里始终有些事想不开,放不下。
几次的交流,始终都是那么的无趣。
眼看着没什么好聊的,何途索性提出去矿场看看。
其实他刚从矿场回来没有多久,只是眼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