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一口烟堵在胸口,大半天才吐了出来。
“骆爷,我没听错吧。”
骆长明将雪茄放入烟灰缸里摁灭,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袋虎皮花生,看了看生产日期说道:“还好,没过期。”
陈斌犹豫了片刻,也摁灭了雪茄。
“骆爷,给我透个底,这小子到底是谁的关系,敢在我们面前装腔作势,反了天了。”
骆长明缓缓道:“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前年一个饭局上,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供货商推荐给我的,我当时一听是江州大学的高才生,就招了过来。”
陈斌眉头紧皱,一脸的狐疑。
骆长明撇了他一眼,说道:“真没背景,要是有的话会来这里上班?”
陈斌剥了一颗花生放进嘴里,嚼之无味,“我忍他很久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早把他开了。”
骆长明说道:“你不觉得自从他来之后,协会里的事情顺畅了很多吗,整个天门市场每天五六千单搬运,涉及上千个批发商,上万个摊位,他从未出过一次错。”
陈斌眉头微皱:“是顺畅了很多,但这人死板不懂变通,我听说不少批发商对他意见都很大。”
骆长明也是眉头直皱,“是很疼痛,但也是个人才,人家是江州大学经管院的高才生,要不是在别的地方实在混不下去,你以为会愿意到这里来上班?”
陈斌放了一粒花生米进嘴里,无奈道:“算了,不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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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门口,六七个满身是汗的男人蹲在地上。
几人没穿上衣,裸露出结实的肌肉和古铜色的肌肤,浑身散发着满满的雄性荷尔蒙。
但是,他们并没有引来进出商场的美女们欣赏,反而惹来满脸的嫌弃,个个绕道而走,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了他们身上的气息就会烂掉一块皮肤。
劳动人民,在任何时代,从未得到过真正的尊重。
哪怕某些人衣冠楚楚坐在台上高喊劳动最光荣,但要是让他们来十八梯当一天大件棒棒,绝大部分人连半天都干不下来。
当然,几人很忙,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也压根儿就不在乎这些嫌弃的目光。
吴朝阳通知所有人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几人端着超大碗的凉面蹲在商场门口,蹭着空调,一边吃面一边商量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我、东哥、韬哥、戚威兄弟,以及另外三个当过兵的保安兄弟,我们七个人负责把货物从十八梯底部搬到十八梯顶端,其余人分成两拨,一拨负责从仓库搬到十八梯底部,一拨负责从十八梯顶端搬运到天门市场。”
众人眼睛一亮,侯尚蜀竖起大拇指,“妙啊!但还可以再优化一下,把十八梯这段路再细分,向东和朝阳兄弟力气最大,负责最陡的驻马街和荷叶街,掏粪兄弟、戚威兄弟和另外三个保安兄弟负责厚慈街、响水街、守备街、月台街、凤凰街。每个人站在最符合自身体力条件的位置,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体力,像接力赛一样传递。”
戚威一拍大腿,“好啊,我以前在工厂干过几个月,这叫流水线作业,每人只负责自己的工作,能够大大节约时间。”
吴朝阳说道:“不仅仅是节约时间,还能平均分配体力,最大限度调动起所有人参与进来。”
熊彪兴致勃勃地说道:“仓库到十八梯底部的路最平距离最短,我带领我的7个废物兄弟和另外6个年轻人负责这段。
李韬奋说道:“十八梯顶端到天门市场这段路长一些,而且还要过马路,让李光明和王超他们28个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