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林小姐,来的时候没有送拜帖。”
艳少面朝纱窗,背对着她,站在一片皎洁的月光里,满头银丝映华生辉,声音清冷而淡薄。
“林小姐,我很欣赏你的聪明才智,但这不表示你可以一再欺骗我。”
“楚先生这是什么话?”
“那批宝藏现在何处?”
林晚词笑了:“我还以为楚先生会问,容疏狂现在哪里呢?”
艳少淡然一笑,道:“林小姐,我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亦非多情少年,更兼耐心不好。”
林晚词冷笑道:“我知道楚先生武功盖世,但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艳少回过身来,冷然地目光看住她,道:“林小姐不折手段费尽心机要杀疏狂,是我不能理解的,难道就因为她有一双健康的脚吗?”
林晚词嗤笑一声,不答,低头抚摸自己的脚,用布把它们细细包起来,神情专注极了,像在做什么极神圣的事情。
艳少看着她,心里生出一种怜悯之情。
这双脚对于林晚词这样一个人来说,确实是一种遗憾。
终于,林晚词穿好鞋子,站起来掸了掸衣裳,用一种既谐谑又得意的口吻说道:“你是今晚第二个如是问我的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有损林家的声誉,有损御驰山庄的声誉,不是谁都能知道的。但是对于楚先生,我是毫无保留、没有秘密的。”
她停下来,望定艳少微微一笑,皎白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圣洁不可逼视。
艳少背光而立,看不清表情,只是微微侧过头,仿佛不敢迎视她的目光一般。
她的声音轻柔似水:“我之所以非杀容疏狂不可,是因为家母的遗命。”
“林老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那张藏宝图。”
艳少眉头渐紧,眸光愈锐。
林晚词走到桌边,往香炉里的薄银碟片上添一枚小小的香饼,一边缓缓道:“那张藏宝图本是属于容疏狂的。昔年家母收养她的时候,她的身上就带着这张图,为此他们特意请了苗疆的巫师给她洗脑……”
她说得轻描淡写,极其轻巧,好像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家常事,艳少却听得莫名惊诧。
“家母是白莲教的人,这个楚先生想必也已经知道了……而容疏狂,她身上的藏宝图正是白莲教千方百计要得到的东西,那时,家母虽然怀有身孕却仍不惜千里追至苗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停下来看定艳少,似笑非笑道:“现在,你理解我为什么要杀她了?”
“她是林家的一个隐患。家母在遗言中再三交代:一旦发现容疏狂有任何不寻常的举动,必须立刻杀了她,也是这个原因,她绝不能嫁给少辞。”
她说着拿起香箸轻轻拨弄香炉中雪白的香灰,像是做什么万分紧要的事情。
艳少略一沉吟,问道:“藏宝图为何会在疏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