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着佝偻着腰身的老仆,黝黑的脸上尽是褶皱,头发花白而干枯,双眼浑浊无神,顿时发出一声嗤笑:“这笑话讲得不错,该赏!”
老仆似乎并没有听出少年言语中的嘲讽之意,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一身狼狈,早已身无分文,乐呵呵地道:“谢公子赏!”
少年翻了个白眼,心中暗想就你还装什么大蒜,刚才那会儿偷个鸡都能惊动一村子的人,惹得两人被村民追赶,几条大黄狗在身后穷追不舍,一路吠声动天,吓得他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好在老葛别的不行,逃跑的功夫倒是一流,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还好没忘了他这个主人,愣是倒过头来牵着小毛驴一块儿跑。
饶是如此,他的裤子上还是被抓出了几个破洞,要不是跑得快,少不得被咬上几口!
两人这般说着,不觉间走到了一片树林前。
浓密的树荫遮去头顶的烈日,一阵凉风穿过树梢,吹到少年的脸上,顿时让他精神一阵,一身疲惫都去了不少。
“停了,老葛,就在这儿歇歇!”
少年跳下驴背,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没有一丝眼色的老仆,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给少爷揉揉腿!”
老仆呵呵一笑,也不着恼,乐颠颠地跑了过来,真儿个给少年揉起了腿。
“轻点轻点!”少年皱起了眉,不满地说道,“你是不是把我的腿当剑炉里的那些破铁了,一个劲儿地死命锤?”
老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少年哼了一声,挥挥手道:“算了,少爷有些渴了,你去摘点果子来!”
老仆应了一声,便往林中钻去。
少年索性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枕头,看着老仆离去的背影,却不由一阵长叹。
原本他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那凉玉雕成的床上,枕着府中美婢柔软的大腿,享受着青葱素手拂过眉间的轻柔,一张口就是新鲜甜美的瓜果,哪用得着在这儿活受罪!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一阵哀嚎,要不是实在无法忍受家里那些腌臜杂秽,他也不会一气之下,什么也不带,就急吼吼地冲出家门。
唉,失策了啊!
少年心中哀叹,别的不说,好歹出门前腰包里得揣上个十万八万两的银票,所谓“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腰包里没点银子,出门底气都不足。
想想自己这一路上,风餐露宿,跑一顿饥一顿的,想吃个鸡腿都还要偷偷摸摸,差点没让人打死,纨绔做到这个分上,也是头一份了,简直就是纨绔中的耻辱!
看看哪家的公子出行,不是香车过道,偎红倚翠,身前身后拥着一群恶奴,鲜衣怒马,招摇过市,所到之处行人避让,哪像自己这样狼狈!
自己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练剑的混账老爹,也真狠的下心来,听说他离家出走的消息,吭都没吭一声,派了一名老仆就将他打发了,到底还是府中的老管家看不下去了,偷偷地塞给他一头小毛驴用作代步,才没让他在刚刚离开家门的第一天就活活累死。
想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家的宝马香车、美婢恶奴,再看看自己这瘦骨嶙峋的小毛驴,以及一天到晚只知道傻笑,笑起来还缺两颗门牙的老仆,少年就一阵心酸,悲愤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