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一年会举行两次祭天大典,春天是春祭,一般由储君主持,冬祭则由帝王亲自参加。
而若是帝王事忙,或者年纪大了,亦或是放权,便会交由储君来负责,就如去年那般。
春祭与冬祭一样,都是由太常寺来负责,不过楚玄寒这次是没打算趁机做什么手脚。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同样的伎俩他不能连着使用,那容易被查出来。
再者说,冬祭才刚出过事,若是春祭还出事,臣民要怎么看东陵的国运,又何来信心?
况且他身在太常寺,出了事也是要担责的,以他现在的处境,着实不能再冒这种险。
他沉吟一声,“西炎使团将至,本王倒是想换个与之相关的府衙,但又怕会有人说闲话。”
当初他入太常寺,是为了冬祭大殿,祭典一过,再留在太常寺便没了意义,他早想走。
只是他不能隔三差五换官职,这落在旁人眼里是没定性,有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感觉。
冷延也是这般想,“此时换衙门确实不太好,尤其是主子年前才刚换的,难免会落人话柄。”
“是啊。”楚玄寒无奈道,“频繁换府衙,父皇也会觉得本王没个定性,做起事来三心二意。”
冷延给他出主意,“春祭也很重要,若能将此事做好,主子再提出换府衙之事,应该就更好说话。”
“暂时也只能如此了。”楚玄寒眸色微黯,“先求个稳,绝不可再让父皇失望,惹得父皇不悦。”
他与良妃如今都惹了文宗帝不满,他有再大的野心也只能收敛着,要不真会被调去外地当差。
午后,镇国将军府唢呐震天。
贤妃也终于得以出宫,来给尉迟堃上一炷香。
尉迟长弓神色哀伤,短短几天瞧着像老了几岁,“娘娘请节哀。”
“到底怎么回事?”贤妃直接问他,“父亲怎会突然病的如此之重?”
她身在冷宫时打听不到消息,如今出来了可不得好好打听一番,问明缘由。
尉迟长弓很是自责,“都是微臣太没用了,让父亲这么大年纪还要为家族操心。”
“兄长又惹了什么事端?”贤妃也知他确实没什么本事,还以为他惹上了什么大事儿。
“这倒没有,就是毫无建树,辱没了将军府的门楣。”尉迟长弓本是自谦,结果真被误会。
“原是子孙无能,让父亲累到病重。”贤妃不悦的指责起了他,“兄长,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尉迟霁光闻言为父亲抱屈,“娘娘,请恕微臣无礼,我们的确无能,但也不至于真让祖父累倒。”
“你这话什么意思?”贤妃听出了不对劲,“难不成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赶紧从实招来。”
“霁光,娘娘跟前,不可乱说话。”虽说贤妃既无子嗣,又入了冷宫,但尉迟长弓不想伤害她。
利益确实重要,可贤妃入宫也曾反哺过母族,他不想因她如今没了价值,便与之恶语相向。
他宁愿自己受点委屈,也不想让她知道尉迟堃的病因,那会让贤妃自责,甚至刺激的再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