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坤这么说,众人都有些讶异。
他们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硬气。
这可是跪上一整晚啊,铁人也坚持不住吧?
“派个人去燕王的院前问问吧?”
众人相视一眼,这才派人去问问燕王院前的守卫。
但他们很快便得到了答复,燕王休息时,不管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扰。
既然如此,众人也没了办法。
想了想后,一群人留下了两个守夜的看着李坤,其他人则是回去休息了。
两名守夜的衙役就站在大门两边,好奇的打量着跪在原地不动的李坤。
“哎,你说你是叛军首领,那这么说来,杀了那楚国钦差的人就是你了?”
其中一人好奇的开口问道。
李坤没有说话。
看他不说话,两人顿觉无味。
他们本来还想听点八卦,好在以后当做谈资。
不过虽然李坤没有理会他们,但两人看他确实没有要逃的意思,便自顾自的聊起了天。
“真是的,叛军在安阳城杀掉了楚国钦差,燕王又斩了楚国来的使臣,这可真是把楚王得罪死了,要是楚王真的派兵攻打兖州,那可就完了。”
听到这话,刚刚还满脸无视一切的模样的李坤顿时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
“你们说什么,燕王砍了楚国的使臣?”
两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对啊,说起来那家伙之所以会死,还跟你有关系呢。”
“跟我有关系?”
李坤有些懵逼。
“对啊,那家伙一来就趾高气扬的要求燕王殿下派兵去捉拿你们,结果燕王拒绝之后,那家伙居然恼羞成怒,威胁起燕王殿下来,结果他就被砍了。”
两名衙役话到此处,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莫名其妙与楚国结下死仇,谁听到不摇头。
李坤则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燕王知道那家伙是楚王的人吗?”
李坤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然知道啊,那小子可是提了好几次楚王的名号,还说只要燕王敢不按他们的意思办事,楚国大军就会兵临城下呢,说真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一听这话,李坤张大了嘴,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
“这燕王竟然丝毫不把楚王放在眼里?!”
李坤甚至都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不然放眼整个大夏,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怕楚王,甚至连他的使臣都敢斩杀。
但确认不是自己在做梦后,李坤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如果是燕王殿下的话,说不定能为我李家申冤……”
想到这里,李坤不由有些激动起来。
但很快他又颓然下去。
燕王怎么可能会帮他报仇,他现在不过就是个造反的罪魁祸首罢了。
更别提,他们李家的事情与燕王根本毫无关系,燕王凭什么帮自己。
念及至此,李坤便沉默了下来。
看他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雕塑一般的模样,两名衙役都有些无奈。
他们本来还以为这家伙话匣子打开了,能多聊两句呢。
不过既然这家伙不说,两人也没再多问,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
只有李坤跪在原地,一言不发。
随着夜色渐深,两名衙役越发哈欠连天。
看着还坚持跪在原地不动弹的李坤,他们的神色都变得有些敬佩起来。
不说别的,这家伙的骨头可真是硬啊!
这期间两人也劝过他起来,让他换个姿势,等天明以后再跪回去,他们保证不告诉燕王。
可李坤丝毫不为所动,两人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
天色刚明,许新文就得到了消息,急忙赶到了衙门。
看到衙门门口果然跪了一个宛如雕塑一般的人影,他眼中露出震撼之色。
“你就在这里跪了一晚上?!”
许新文不敢置信的上前问道。
“草民自知罪孽深重,便是跪死在此处也不后悔,只求燕王殿下能够放过其他与草民共同举旗的百姓,他们未曾造就杀戮,只是迫于饥寒,这才无奈举事。”
跪了一整夜,李坤也不禁有些摇摇欲坠,但说出的话却依旧坚定。
见此许新文也不由有些动容。
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李坤此人属实该死。
毕竟此人杀了楚国钦差,完全就是一个行事不顾后果的莽夫。
可听到对方负荆请罪,在衙门外跪了一整夜,而且他所求竟只是为了保全其他百姓,这让许新文不由钦佩起来。
“好,我这便去向你请示燕王!”
许新文点了点头,迈步往衙门里走去。
但他刚走进大堂,就看到杨凡已然坐在堂中。
“燕王殿下,您……您已经起来了?!”
许新文不由惊讶。
以燕王殿下的性子,平日里可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啊!
杨凡微微一笑。
“昨日.本王就知道会有客人来了,所以特意睡早了些。现在客人应该在门外等着了吧,让他进来!”
“这……是!”
许新文点点头,出去将李坤叫了进来。
“草民李坤,参见燕王殿下!”
李坤一看到杨凡便跪了下去。
杨凡看着他,淡笑了一声。
“昔日楚国安国将军之子,大可不必自称草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