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张牙舞爪的可怖生物,从昏黑的见不到一丝光的水底扑上来,长着可怕的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堪比刑具。
阿比索斯却全然不惧,在这一片海域里,它熟悉所有的地形,所有的洋流,所有暗礁,这些鲛人,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它和它们的体型差看起来就有些强弱之分,像是老虎面对几只丧家之犬。
它一尾巴拍飞了两只,长长的手臂像铁爪一样勾住其中一只的脖子,微微一使劲,只听见骨骼的一声脆响,它顿时翻了白眼,成了一条翻肚皮的死鱼。
那两条鲛人见状,面色大骇,原本冲向它的轨迹打了几个弯儿,似乎想要逃跑。
阿比索斯显然不是一个仁慈的神,它用极快的速度游向它们,尖利的爪子破开鱼尾上的鳞片,狠狠扎进肉里,硬生生将那条蓝色的尾巴从下端断开。
断尾的鲛人,和废鱼没有区别。
它翻滚着,血色在深海中氤氲,剥落的鳞片像细碎的艺术品,纷纷扬扬顺着水流朝后漂去,它像一只折翼的鸟,朝深海中沉去。
“你是魔鬼!”
幸存的另一条人鱼只能独自与它对峙,它害怕得连尾巴尖都在发着抖,那条莹蓝色的尾巴仿佛变得灰暗了许多。
“你,认识我?”
阿比索斯挑了挑眉。
鲛人是一种极具社会化的动物,它们有族群,还有相互交流的语言。
阿比索斯脸上戏谑的表情淡了些,它垂落在身侧的手虚空着抓了抓,仿佛在模拟着一会儿置它于死地的握感。
对面的鲛人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声线,从鲛人一族的语言来看,这已经是极其恐惧的表达了。
但是它说的话,却全然没有恐惧的意味。
“你是极海那一片鲛人族群里,没有鱼要的杂种鱼!”
“现在又跑到我们次海来,抢占我们的地盘!”
“滚、滚开!你这条杂种鱼!”
它甩动几下尾巴,用狠厉的词语掩盖它心中的恐惧。
但这样的倔强实在有些惹恼阿比索斯了。
如果只是单纯地放狠话,它其实还会觉得对面拥有与它正式一战的资格。
然而,它说的话却这样难听。
实在是……实在是,让它全然无法大发慈悲!
阿比索斯那双精致的眉眼渐渐压抑下来,杀意从眼锋倾斜,神怒一般矜贵优雅,但利爪上勾着的皮肉彰显出它的残暴。
“你、在、找、死!”
怒意化作巨浪,无形中蕴着无法抵抗的力道朝它拍去。
对面立刻就被拍成了七荤八素的一条鱼了,阿比索斯却果然没有高抬贵手,它的指尖刺破那条人鱼的皮肉,从它的锁骨处硬生生穿了过去。
阿比索斯宛如一架活体刑具,接下来的海里,只能听见人鱼凄厉的悲鸣,和血肉撕碎的声音。
宋斩秋等在岸边,全然不知道底下发生了什么。
她惋惜着自己刚晾干的衣服,抬眼朝远处看去,那一片海面上,竟然隐隐翻滚着血色。
不会是阿比索斯出事了吧?毕竟是三打一,打不过也情有可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