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的喉舌被扼住,几乎立刻就要死了。
阿比索斯听完这句话,非但没有放开它,甚至更加用力了一些。
那只白皙的,骨瓷一般的手,死死扼住达尔的喉咙,它蓝色的皮肤涨得发黑,发出几声难听的“嗬嗬”声。
“你诋毁我可以,又想对她做什么?”
阿比索斯垂眸看着它,黑羽般的长睫垂落,带着神性的悲悯,但收割旁人性命的那双手,却攥得越发用力,暴戾横生。
它没有忘记从前在黑鱼一族,达尔是怎么带头欺辱它的。
达尔的心头终于泛起无边的恐慌,畏惧像潮水一样淹没它的口鼻,达尔伸手疯狂拍打着它的臂膀。
阿比索斯正思索着如何将它弄死更痛快,达尔尖利的指甲将它的肌肤划开几道血痕,阿比索斯微微缓神,余光瞥见宋斩秋似乎站了起来。
它像拖拽一条畜生一样,将达尔按进海里,朝更远的地方游去。
海水涌动,达尔终于在罅隙之间找到一点喘息的机会。
阿比索斯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眉宇微微紧了紧。
秋说过,再受伤,她会生气的。
阿比索斯嫌恶地看了一眼达尔,利爪陷进它的皮肉,戳出几个血窟窿。
“我没有骗你!她是猎人!”
达尔凑着这能呼吸的间隙,蛄蛹出水面,用沙哑的声音嘶吼。
“她是、是赏金猎人!我见过她,很早之前!”
达尔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整条鱼便像濒死一样被扯了过去。
它感到喉间的力道微微减弱了一些,一睁眼,只见一张惨白的脸凑近了它,恐怖的威压几乎让它心跳骤停。
“我不信。”
阿比索斯的嗓音像淬了毒汁,落在达尔耳中,腐蚀掉所有它在阿比索斯面前的优越感。
这条杂种鱼,已经不是从前的它了。
“真、真的!我发誓!如果我骗你,你可以直接杀了我!”
达尔全然顾不得喉间的疼痛,握住它的手,一双眼里写满惊惧。
“我曾经见过她,在一艘船上,船上所有人都和她一样,身上有那个标识!罗宾公会的标识!”
阿比索斯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它双眼泛起猩红,瞳孔紧缩,死死地盯着它的表情,试图找出它说谎的证据。
可是达尔的语气是这样笃定,笃定得让阿比索斯都有些畏惧了。
它其实,对她一无所知。
从前,她怎么落水,又为什么落水,回到海镇做了什么,它一概不知。
阿比索斯并不是不想知道了,它只是从来不敢开口问。
毕竟那些事,那些人,她的过往,都和它一点关系也没有。
阿比索斯知道,自己在她的人生里,只占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但对它来说,从小到大,它收到的唯一的善意,却是来自她的。
“什么时候?在哪里?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阿比索斯尖锐的齿端咬了咬舌尖,细密的疼痛泛上来,将它有些惊惶的魂魄拉扯回来。
达尔见它终于愿意听自己说话,只一股脑将一切都告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