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歌的声音洪大如钟,威严质问,犹如闷雷在堂内震荡。
那微胖中年闻言,顿时语竭的撇了撇嘴,然后没再出声。
不过坐在其对面首位上始终都闭着眼睛在养神的另一名方脸中年,此刻听到江长歌这话却突然睁开了双眼,威视江长歌:
“依法治国?当今陛下真的没有随意行事么?”
“既然这样,那前任布政使方知言大人又怎会如此轻易惨死?”
“方大人好歹也是朝廷的从二品大员,封疆大吏!朝廷当初只是怀疑江南乡试舞弊就直接拿下了他,随后更是直接斩了他,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堂堂一位从二品大员,竟然只是因为小小的舞弊案就人头落地、说杀就杀,纵观大夏立国以来,还从未有过这种事情!”
“如此做法,试问江大人,陛下是否太过随意了?”
方脸中年身上自带威势,不怒自威,其言语也并没有对皇帝的忌讳,直接质问江长歌。
江长歌闻言,神色一冷,凝视方脸中年:
“随意?”
“科举舞弊是动摇社稷根基和公平秩序的罪行,历朝历代都是严惩不贷!”
“我们大夏之所以还未有过因舞弊而诛杀大员的事情,那是因为大夏以前还从未有过如此严重的舞弊案!”
“这可是三百多名考生舞弊的重案啊,匪夷所思、自古未有,别说诛杀一干涉案人员了,就算是抄了他们家都是轻的!”
“而当今陛下只是诛杀了相关涉案人员,并未牵扯其家人,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
“陛下的这种做法,维护了朝廷威严、维护了律法、维护了大夏社稷,又不失仁爱,正是明君之举,何来的随意?纵使是后人也说不了什么!”
“反倒是郑家主你,身为江南士绅、勋贵世家,不为朝廷严明律法,反倒指责陛下惩处犯罪,是何居心?”
说到最后,江长歌反问方脸中年,面目严厉。
方脸中年闻言,顿时气而起身:
“好好好好,既然你们都是对的,那你们就自已去解决外面的罢市吧!”
“郑某倒想看看,陛下和朝廷既然是依法治国,那买卖是商人的自由,外面停业歇市的商人并无过错,郑某倒想看看你们要怎么解决这事!”
“哼!”
最后撂下一声冷哼,方脸中年随即一甩衣袖,直接大步离去。
而他一走,堂内众人也都动了起来!
坐在前面的另外三位家主和其他士绅见状,亦是冷笑着纷纷起身,瞥了眼主位上的江长歌之后,二话不说,直接离开。
所有士绅代表,皆是如此!
众人那模样,根本就没有把主位上的江长歌放在眼里,也丝毫没有顾及他。
只是片刻,堂内数十名士绅豪族的代表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江长歌和他身后的几名官员还在原地。
江长歌看着空空的客堂,此刻满脸阴郁,双手紧握着椅子扶手。
“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那些士绅说得没错,买卖是商人的自由,那些商人找各种理由歇市,我们根本没理由问罪他们!”
“而那些士绅豪族又都个个有着身份,也不露马脚,我们同样奈何不了他们!”
“如今大家谈崩,怕是事情难办了......”
就在江长歌阴郁时,其身后有一名官员轻声开口,满脸忧郁。
江长歌一听,神色收敛,阴沉摆手:
“不管事情有多难办,有些事情也不能妥协!”
“你们把这里的事情立即向陛下汇报,本官去见个人!”
说到后面,江长歌朝身后的官员吩咐了一句,然后快速起身走向了外面。
其他几名官员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亦是快速跟出了客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