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至今日橘政宗的年龄太大了,他老得头发全部成了灰白色,那些曾被这个老人教导给源稚生的道理和大义他好像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执行了。他甚至能放任绘梨衣离开源氏重工了。
“还想喝可乐,想吃关东煮,还有还有,晚上绘梨衣还想和明非一起睡觉。”绘梨衣写给路明非看。
男人们敞着怀,露出浮世绘的内衬和胸膛上狰狞的刺青,腰间悬挂白鞘的短刀,即使在车里居然也没人说话,只是目光与源稚生相切时微微点头。
源稚生的面前摆放着这家店的特色大鸡排拉面,还有一瓶从樱那辆悍马后备箱取出来的山崎威士忌,就着大鸡排小口喝酒,同时看着外面的雨景发呆。
“可耻地羞涩了。”他捂脸,刚才还有些低落的情绪居然真的平复了一些。
“委实说相比绘梨衣我更担心这座城市的安危啊……”源稚生端起酒杯痛饮,他的视线总是忍不住飘向街对面的那栋低矮建筑。
“怎么可能!”路明非瞪大眼睛,“难道在师妹眼中我是那种人吗?”
“羞涩伱妹啊,老娘是你女朋友好不好!”夏弥叉腰,腮帮子鼓起来,圆圆的眼睛瞪着路明非,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源稚生默立良久收刀回鞘,男人无声地披上原本搭在椅背上的黑风衣。
樱停下了吃面的动作,她知道源稚生这就是有正事要说的意思了。相比之下源稚生更喜欢做事情的时候带着樱而不是乌鸦和夜叉也就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了。乌鸦虽然还算是有点脑子,勉强称得上是军师一类的角色,可这两位都是街头混混出身,打打杀杀倒还在行,察言观色却委实差了樱不止一筹。如果是那两个憨货在这里的话他们大概会先吃完面再说别的事情吧。
这是来换班的安保组,看他们的气势便知道绝对是精锐的战士,令行禁止,而且非常强大。
源稚生还记得路明非击溃关东支部的那一幕,真是令人震惊,要知道明智阿须矢也算得上蛇歧八家有数的强者,却连反抗的力量也没有。
灯光即刻被点亮,路明非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他意识到刚才自己给绘梨衣发过消息之后她还没有回复。
女孩穿着酒店的拖鞋,脚踝精致,白净明晰如新开的美玉,却大概因为吹了风显出少许的粉白。
路明非摸摸她的脑袋,又帮她把被子拉上去一些遮住大好春光一片的身子,笑笑说:“好,晚上绘梨衣睡床上,我打地铺。”
路明非注视着他们在暴雨的街面涉水,消失在黑暗中,他无声地笑,露出深深的白牙。
窗帘被拉开,推拉门也自两侧让位,迎面而来的居然是潮湿的风和雨幕中模糊到连成一片的东京夜景,随后便是女孩身上清冽的香味,路明非原本因为饮酒而稍有些混沉的头脑立刻清醒。
可在忙完公务之后源稚生还是让樱开车来了这里,说是有点饿了想吃宵夜,可其实就是担心。
他身后的黑暗中,微弱的心跳声被捕捉,阴影如雾气般翻滚。
“麻衣姐,你找到那家伙的秘密了吗?”路明非轻声说,他出来的时候随手带上了卧室的门,窗外狂风暴雨,不用担心会被绘梨衣发现。
“小白兔可真敏锐呢。”妖娆的声线像贴着路明非的耳朵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