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埃时代的科技如此发达么,居然能够让供暖系统做到这种程度。
要知道外面的温度已经降至零下四十度了。
“不是供暖系统,是领域,一个完全覆盖气垫船内部空间的元素领域。”夏弥背着双手在茶几旁边的狭小走廊上踱步,克里斯嘉看不见她,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表自己的观点。
小母龙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忌惮和疑惑,微微俯下身子,鼻尖小狗一样微微耸动着,像是想从克里斯家的头发上闻出来些阴谋的味道
路明非缓缓激荡自己血脉中狂躁的龙族基因,果然从周遭空气的元素中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
可在言灵周期表中哪一个圣言能力能够维持一个特定空间内温度的稳定?
“别猜了师兄,这不是什么还得念诵言灵才能驱动的言灵能力,而是冠位极高的纯血龙类独特的能够改变周围气候条件的能力,是如人类直立行走和语言交流这种类似与生俱来的天赋。”夏弥嘴角挂着微冷的笑,
“一年不见,我从你亲爱的克里斯嘉小姐身上感受到某种熟悉的气息。”
路明非不动声色用眼神制止了夏弥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他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面前这女孩的神情和五官。
克里斯嘉迎着路明非的视线微笑。
“曼斯教授的学生其实很少,尤其在他受伤之后已经不再接受学院的任课委托了。”她轻声说,“师姐说她愿意信任我,所以在和苏茜学姐一起调查极北之地的时候希望我一起帮忙。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找到了黑太阳图腾并发现了那个叫维利会的组织。”
“可是你为什么会……”
“为什么对这个图腾那么上心吗?”克里斯嘉拨开耳鬓的发丝,纤细的手腕撑着半边脸颊,定定地望着路明非的眼睛。
路明非把她委托师姐交给自己的那张金属卡片从贴身的衣物里抽出来放在桌面上,沿着光滑的红釉茶几涂层滑给克里斯嘉。
卡片的正面是极具宗教特色的图腾线条,而背面则是群蛇般扭曲的字符,那些字符既非路明非无师自通仿佛天生便能诵读的龙文,也不是炼金领域常用到的如尼文、古拉丁文、苏美尔文或古小篆。
像是一种全新的、独立于现有体系之外的文字。
“在东京的时候我委托源稚生对这张卡片进行过扫描,它的内部结构应该类似于学院给我发的黑卡。”路明非说,同时继续从口袋里摸出了另一张黑色的卡片,与刚才那张合金卡并排放在一起,表面是磨砂的纯黑面,用银烫着半朽的世界树校徽。
“不出意外的话它应该是一枚钥匙,或者某种身份的象征,黑太阳的鎏金图腾在世界范围内任何一家银行都没有出现过,所以这东西肯定出自私人机构。”路明非说,“是你从那里带出来的?”
“我的妈妈是印第安人,爸爸是墨西哥人,故乡是印第安保留地。”克里斯嘉两只手捧起茶盏,小心翼翼地吹动茶水表面朦胧的蒸汽,“可是你看我长得既不像印第安人也不像墨西哥人,还有一对碧绿色的眼睛。”
闻言路明非一愣,他歪着脑袋上上下下端详着面前女孩的脸颊,直到克里斯嘉被看得有点害羞,侧过脸垂下自己的眼帘。
墨西哥人种属于印欧混血偏多,占据社会主体的90%,其中由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的混血为主,上流社会则普遍是纯种的白人,不过克里斯嘉以前告诉过路明非她的父亲在矿难丧生。
一个沦落到印第安保留地甚至还不得不下矿工作的男人,想来应该不是社会上层的那些家伙。
可克里斯嘉看上去既没有印第安人那些黄种人的面部特征、也似乎和西班牙的欧罗巴人种地中海类型存在差异。真说来的话她都更像是纯种的日南斯拉夫人,眼窝深邃、五官立体,绿瞳在南斯拉夫群岛和德国也并不算罕见。
“我的爸爸出生在上个世纪70年代,据说他也并非纯粹的墨西哥人,而是年轻时候从阿根廷一路向北迁移,最终在墨西哥落脚的流浪者。”克里斯嘉轻声说,“很小的时候他还会给我讲以前的故事,说我的家庭曾经非常阔绰,拥有庞大的产业,但更老一辈或者两辈的人最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抛弃了他们消失在某座巨大的港口……我委托师姐交给你的那张卡片就是来自父亲传承下来的、来自家中的某位长辈。”
路明非凝视着桌面上那张工艺精湛线条鎏金的黑太阳图腾权限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