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吾等兢兢业业良久,也比不得人家这运气,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得了知府大人青睐了。”“一个个的都酸什么酸?”毛县令顶着大肚子走了过来,皱眉道,“人家遭雨灾时,怎么不见你们谁出来帮衬一把?怕都巴望着范兄倒霉吧?”
“毛县令何以口出此言,我们绝没有那种想法……”
“还没那种想法?”毛县令嗤笑道,“如今人家辖内出了人才,好不容易时来运转,你们就一个个都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酸又臭!亏你们还是一方父母官,就这心胸气度,知府大人能瞧得上你们才怪!”
别看毛县令身宽体胖一脸憨厚的模样,那开口怼起人来,真能把这几个读书人噎死。
诸县令顿时涨红了脸,想开口反驳,却无奈一时想不到可用的说辞。
这时范县令拍了拍毛县令的肩背,朝他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对着其他人道:“不管诸位是否对我有偏见,范某都自认行的端坐的正。”
“此番来参赛前,范某特另工匠赶制出了十条秧船,本是想赠予各位一条,好叫各位带回去尽快找工匠制作推广……”
说着范县令故意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道:“可惜诸位貌似对我意见甚大,怕是不愿要我的秧船了。”
其余县令闻言又是一噎,只觉着心里卡着一股气上不去又下不来。
这姓范的瘪犊子,明摆着就是故意坑他们来的!
刚针对完人家,这会儿让他们怎么好意思去要这秧船?
但如今这秧船只有姓范的手上有,他们又不懂木工,回去光靠口述给工匠,哪里能有带回实物来得可靠?所以,这秧船,他们又不得不要!
范县令看着这几人的脸色由红转青,表示十分满意。
呵呵,就爱瞧你们这几个瘪犊子看不惯我又有求于我的样子!
不过他不是分不清轻重之人,在公事面前,个人恩怨还是要抛一边的,于是给了个台阶让他们下,道:
“秧船就在那边,想要就自己去拿。”
诸县令瞪着眼,嘴欲言又止地张了张,最后纷纷气愤地一甩衣袖,然后转身……去拿了。
“这些个怂货……”毛县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范县令朝他拱手道:“多谢方才毛兄为范某仗义执言了。”
毛县令“嘿嘿”一笑:“范兄无需客气,我还要多谢你呢,若不是得了你的秧船,我今日铁定要垫底了,哪还能拿到第三名?”
二人互相感谢了一阵,便拱手作别,各自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去了。
日头渐渐西斜,马车踏着晚霞各自奔向归家之路。
无人发现,赛田不远处的树林里,两个身影偷摸地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谭老爷子没好气地拍了拍身上的落叶:“你说你,非要过来凑什么热闹?鸟粪都差点儿落头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