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他这是想玩什么套路”
董卓似笑非笑地看着坐下下首的李儒和贾诩
“其实老夫早就琢磨过味来了,刘德然饶了一个这么大的圈,无非就是想将袁基的独子接出去么嗨,他和姓袁的乃是刎颈之交,想帮他保全一个后人,此事老夫也能理解,想接走就接走吧,无碍之事一个小屁孩,又能如何要不就跟老夫直说,老夫难道还会拦他非得弄的这么神神叨叨整的这么隐秘”
李儒捋着须子,似笑非笑地道“相国错了,彼此次不是怕做得不够隐秘,他这是怕天下人看不出来他在做什么特意弄的个满城风雨,表面上隐秘,实则如同昭告天下一般,包括这次来雒阳帮忙运作的沮授也是一样。”
董卓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李儒冷笑道“相国,虽然只是接一个孩子,但这里面的水可深了相国虽然雄才大略,但对于关东士族的行事之风,恐怕并不了解。”
“哦”董卓闻言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李儒慢悠悠地道“那沮授乃是广平郡的望族魁首,一州茂才,在冀州那个士族高门庞杂之地,广平沮氏依旧可列为当中翘楚,不论是土地还是人丁私奴,皆是不缺,如今对身为一族之长的沮授来说,最缺的是什么”
董卓哈哈笑道“声望么你们士人,最喜欢这个”
李儒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末吏不知道驱兵回来与相国夹击张懿是沮授的谏言,还是刘俭的主意,”
“然对于沮授而言,这就是一个大扬声望之机,因为不论是天下士人还是朝中公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张懿这事就是一个幌子,他们必然是有其他的事要做。”
“本来雒阳城中所有的高门贵胄对沮授来雒阳并不重视,但偏偏刘俭突然回兵打了张懿,那所有人的眼睛必然都会关注于此战,”
“可雒阳城中没一个人是傻子,表面上或许是会被战事吸引,但实则,谁都能猜到,或许这关键还是在身为使者沮授的身上”
“说是声东击西之策,但实则这是声东引西,生怕天下人不往沮授这边瞧呀”
董卓点了点头,道“不错,老夫也是因为刘俭要攻张懿,所以才特意开始关注沮授的行动,呵呵,还运点财货出城,真当老夫是莽汉吗”
李儒笑道“说白了,袁家小儿能否出的了雒阳,对沮授而言并不重要,但让天下士人皆知晓,他沮授是行了大义之举,亲手操持着帮四世三公的家主袁基,运袁家小儿出城,这事对沮授来说很重要”
“说直白些,那沮授和袁基没什么交情,运不运他儿子出雒阳,对他、对整个冀州,都没什么好处,他或许巴不得在最后运孩子出城时,被相国派出的人拦下,将那小孩儿撵回袁府,事情没办成,但他沮授做的事,却世人皆知了而他家主公刘俭帮助袁基偷孩子的事,也世人皆知了。”
“说白了,对沮授而言,此事最好是不成,一则什么也不耽误,日后也不会惹一身骚,二则他沮授和他沮授的主公刘俭都会借此事扬名天下,为士林中人称赞,三则事虽没办成,他冀州人也不算得罪了相国,最多也就是被相国赶出雒阳,仅此而已。”
董卓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关东名士,最是能作势装腔,最是心思诡诈深沉”
李儒闻言呵呵一笑。
董卓急忙又问道“那刘俭,难道就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李儒捋着胡须,犹豫道“或许,是刘俭救人心切,忽略了一些细节吧。”
下首边,另外一侧的贾诩听了李儒这话,不屑一笑,但也只是一瞬间,并没有让任何人看到。
董卓又与他们两个人聊了一会,道“老夫乏了,你们且先下去。”
“喏。”
随后,李儒和贾诩分别出了相府。
贾诩没有坐车,而是自行散步而回,刚走到一处街角,却听身后有人呼唤他“文和兄”
贾诩缓缓地转过身,就看见李儒奔着他跑来了。
贾诩向着李儒施了一礼“文优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