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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报吗?”隆圣帝敲了敲桌案,许久之后冷笑一声。“宁毅的奏报怕是要等打完仗才会送到神京吧!待到那时,倘若胜,自然是他用兵如神。即便败,也是韩忠指挥不力。
你夫君永远都占着理!不是吗?”
宁辰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震住,当即攥起顾婉君的衣角。“母妃……”
见他如此,顾婉君反手拍开其手,示意别怕,而后抬头直视隆圣帝。“陛下,夫君对朝廷的忠心,妾身可以性命担保!若他有半分不臣之心,妾身与辰儿愿与之同罪!”
“你的性命重要吗?”隆圣帝看着她,却是叹了口气。“顾婉君,你与朕也相识多年,即便你父亲当初站队老二,朕也未曾秋后算账。
有些话,朕不想说得太透。”言罢,他起身走到对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二人。“武成王府历四代君王,已有百余年了吧。宁毅是个人才啊,可惜人才要是不听话,就比庸才更危险。你可明白。”
“陛下息怒……”顾婉君伏首地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夫君只是性烈,绝非不听招呼之辈。王府经略贺州多年,对同僚从未打压,对百姓仁善有加,还望陛下明察。”
“呵呵呵!朕当然会明察。”隆圣帝的声音缓和了些。“所以朕才让你携子来京城。你们在神京,他在定平,彼此都能安心嘛。”
终于捅破了窗户纸吗。顾婉君只觉得浑身一凉,所谓的春猎,猎物便是武成王府……
“好了,不说这些了。”未等对方开口,隆圣帝转身回到座位上。“先用膳吧,一会菜都要凉了。”说话间,他给宁辰夹了块桂花糕。“小娃子别那么愁眉苦脸,成何体统?徐平在你这个年纪已是镇南将军了,你该多学学他。”
“陛下天威,小子惶恐!”宁辰一边拾起桂花糕,一边将余光瞥向其母。见对方并没有任何举动,缓缓将糕点送入口中。“小子也愿领兵出征,为陛下分忧,为社稷分忧……”
听闻此言,隆圣帝微微颔首。“你从未在军中历练,想要领兵还差了许多。”说罢,他突然欺身向前。“徐沧是藩王,你父亲也是藩王。
他兵多将广,在北境秣马厉兵。如今更是挥师北上,意欲讨伐蛮狗。你武成王府在贺州这么些年,可不能落了下风啊。”
“陛下明鉴,父王他在定陶……”
“兵是陛下的兵,将是陛下的将。夫君又岂能与靖北王相较。”宁辰尚未说完,顾婉君却赶忙打断。“陛下圣恩,但有所命,王府上下莫敢不从。”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掌风袭过,顾婉君被当场掀翻在地。“轮到你说话了吗?是不是朕给你脸了?”
“母妃……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宁辰上前将其母扶起,随即重重跪倒在地。“武成王府从未有过逆乱之心,还望陛下明鉴啊……”
“朕听闻你有个小妹,此番为何没有随你一同前来?“隆圣帝转动着扳指,饶有兴致的看向对方。“是不在府上吗?”
“回陛下。小妹自幼顽劣,离府出游数月之久,圣使来时的确未在府上。”说罢,宁辰再度叩首。
“原来如此!朕还以为她在北境呢!“话到此处,隆圣帝不再提及宁毅,只问了些贺州的风土人情,又考了宁辰几句诗书,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