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五月,是夜。
行进了一整天的大军已经来到了距离辽西柳城还有二百余里的白狼山下。
如果要是按照白天的行军速度,最多再有三天就可以抵达辽西郡柳城。
夜色如墨,五月的辽东之地仍透着几分寒意。
白狼山巍峨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山势陡峭,林木森然,夜风掠过山谷,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远古战魂的叹息。
山脚下,辽水支流蜿蜒而过,水声潺潺,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张辽的三万大军依山傍水,扎下营寨。军营呈“品”字形排列,前军临水列阵,中军依山势筑垒,后军扼守谷口,互为犄角。
营寨外围掘壕设栅,鹿角拒马森然罗列,巡哨骑兵手持火把,沿营盘边缘往复巡视,火光在暗夜中连成一条蜿蜒的火龙。
中军大帐矗立于营地中央,帐前高悬“张”字帅旗,夜风中猎猎作响。
帐内烛火通明,隐约可见将领们的身影。
营中士卒井然有序,值夜者披甲执锐,目不斜视;休整者席地而卧,枕戈待旦。
战马拴在营帐一侧,时而发出几声低沉的响鼻。
远处山间偶尔传来几声狼嚎,却压不住军营中那股肃杀之气。
五月的辽东,夜露渐重,寒气侵衣。
但三万将士无人抱怨,唯有沉默与等待。
明日或许便是血战之时,而此刻,唯有白狼山的夜风,见证着这支铁军的森严与坚韧。
夜风呜咽的中军大营旁边,张辽的帅旗顺着北风的方向咧咧作响。
帐内燃起的火光将几个身影映衬在白色的大帐上。
营帐外的亲兵距离营帐还有十步左右的位置目光警惕的看着周围。
中军帅帐,若无传召,十步之内不得靠近,违令者斩。
而此时的帅帐当中,张辽坐在主位,身前左右则是陈庆安与麴义。
从出卢龙塞燕山开始算起,大军走到这里已经用了十天的时间。
而这十天,张辽始终都没有透露哪怕关于一丝一毫的计划。
但在今天晚上扎营之后,张辽派人给麴义还有陈庆安两人传信。
让两人前来会晤,并且制定接下来的计划。
明显已经耐心消耗到了极点的麴义挺着腰杆看着张辽。
“文远,这一路你都没有说计划到底是什么,现在也该说了吧,按照我们行军的速度,再有个三四天我们就要抵达柳城了,可是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是直接攻打柳城,还是攻打阳乐?”
麴义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张辽问道。
一旁的陈庆安同样看着张辽。
只不过比起麴义来,陈庆安明显要更加沉稳一些,再加上和张辽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太过于着急。
然而。
接下来张辽所说的话却是让麴义还有陈庆安两人都异常的震惊。
随着麴义的话音落下,张辽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找你们来,就是要将我的计划告知你们。”
“其实,我此次的目的并非是攻打柳城,或者是阳乐。”
“啊?”
麴义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睛。
不攻打柳城?
不攻打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