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宫门真是把隐蔽这个特点做到了极致。
又走了两刻钟左右,金潼才说:“徵公子、昭姑娘,我们到了,可以把蒙眼的布条取下来了。”
宫远徵恋恋不舍地放开手,拿下蒙眼的布条,帮章雪鸣解开布条:“昭昭,没事吧?”
章雪鸣摇了摇头。
他们正站在水边,远处是数百米高的山崖,山崖间有条裂缝,一艘细长的小船从裂缝中驶出,缓缓朝这边驶过来。
章雪鸣并不觉得这样的景色有什么特别的,只随便瞟了一眼就把注意力转回宫远徵身上。
他的脸色还有些发白,章雪鸣知道宫远徵还没能完全从那种无法视物带来的不安感里走出来。
她便故意望望近在咫尺的水面,又回头看看身后的野草和地上的小石子,露出点蠢蠢欲动的神气。
宫远徵立马想起来章雪鸣那个瞧见水多的地方就手痒的脾气,又想到她当初在角宫墨池边说的话,眼睛一亮,把那点余悸甩到脑后去,也有点手痒了:“叶子船,打水漂?”
章雪鸣瞥眼竖着耳朵听的金潼:“叶子要绿的才行。”
月宫搜检就他们和金潼三个人,原本的主人都被改头换面送去医馆干活了,没人等,自然不必赶时间。
不如趁行船的时候玩会儿,到时候去了月宫,就剩他们三个了,好从金潼嘴里套点后山的八卦来听。
船靠岸,金潼果然跟船夫打了招呼,分出去半包袱糕点零食,背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便乐呵呵放下东西领着宫远徵钻进草海里。
不多时他俩就揪回来一堆绿色的长叶子,又捡了好些小石子,才叫着章雪鸣,提着大包小裹上船去。
他们揪来的草叶跟竹叶颇像,叶片上有细细的绒毛,章雪鸣教他两个弯过前半片来做成叶子船,往水面上一放,叶片与水面的张力互相作用,不用动力便自己游出去了。
等小小的叶子船去得远了,又拿石子朝着叶子船的方向打水漂,石子连跳了十多下,击中小船,石沉船翻,只余散开的叶片飘浮在水面上。
“这个还能拿来练准头。”章雪鸣冲宫远徵挑了挑眉,“稍微错一点就打不中了。”
这比折纸船简单多了,宫远徵一学就会,和金潼两个迫不及待地放出了自己的叶子船。
三个人轮流打对方放出去的叶子船,兴高采烈,不时发出胜利的笑声,引得船尾撑篙的船夫频频回顾。
船夫也是个黄玉侍,年纪比金潼大许多。头回见着宫远徵这位恶名远扬的徵宫宫主,此前还以为是什么可怕难相处的人,没想到就是个一团孩子气的少年郎。金潼十六岁就拿到了黄玉,被选去出名严格的花长老身边侍奉整十年,能让金潼恢复活泛性子亲近的,肯定不是坏人。
章雪鸣生得绝色,后山没那么好看的人,船夫免不得多看了章雪鸣几眼,收到宫远徵一个阴恻恻的威胁眼神,不惊反笑。
那露出大白牙的爽朗笑容把宫远徵弄懵了,他气哼哼瞪了船夫一眼,听得章雪鸣说:“阿远,你的船被金潼打沉了!”
顾不得纠结,赶紧抓了石子问章雪鸣:“金潼的船在哪儿?看我打飞它!”
金潼得意洋洋地一指去的最远的那只:“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