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城大剧院,季儒卿脑海里自动蹦出这个地方。在她印象里吴阿姨很少出远门,小时候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看音乐会是因为担心她乱跑。
出去旅游是季儒卿软磨硬泡同意的,其余时间去的最远的地方是城外的菜市场。她是一个物欲很低的人,有些地方和妈妈很像,喜欢宅在家里做自己喜欢的事。
妈妈走后她接过了担子,开始效仿妈妈的样子装饰家里,看上去有些生活气息。
季儒卿走在去大剧院的路上,忽然明白了顺序是什么意思。按地点的距离排序,让她一路直行,不用来来回回绕路。
地铁六号线能直达,出站后过马路就是剧院大门。
季儒卿记不太清当时坐在哪个位置,直至她看见红色座椅上尤为突出的白色信封。
里面有一张巴掌大的照片,是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妈妈,那也是她耗尽心力的最后一场演出。
——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送一份独家记忆吧,弥补夫人不在你身边的遗憾。看到你现在身边有知心好友,有体贴的家人,她也会高兴的。
季儒卿摩挲着照片,从妈妈脸上划过,到钢琴上,又到裙角。所有人以为妈妈饱含遗憾的走开,实际上只有她知道,妈妈是不留遗憾的彻底消失。
下一站很明显是姚相理的场合,季儒卿猜整个活动和她脱不了干系。
老爷子跟不上年轻人的思想,只想着怎么盛大怎么来。唐闻舒只会送出贵重礼物后说聊表心意,希望她不要拒绝。
——到我们啦,等你老半天了,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知道咱们第一次碰面的地方,另外也是和孙号结下梁子的地方。
——什么啊,我相信卿姐大人有大量才不会和我计较。
季儒卿没有片刻犹豫,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关于学校的回忆只有从同学到朋友再到好朋友的转变才值得怀念,其余的糟心事季儒卿一概不想提。
但写不完的作业、考不完的试、抢不完的排名和挑事的贱人,似乎也逐渐成为了青春的一部分,季儒卿否认不了它们的存在。
她从自己座位的抽屉中找出信封,连带着将毛线钩的一串柿子扯出来。
——锵锵锵,柿柿如意。愿你今后在所有比赛中柿如破竹、万柿如意、心想柿成。
——那我就祝你万柿顺遂、好柿成双、好柿发生。
——唉,孙号手好笨啊,教了他十几遍还是不会。
——我才刚学一周怎么可能做那么好,有瑕疵才正常,太过完美会以为是买的成品。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了?
——没有,我为我之前的有眼不识泰山反省过了,但柿子我真的尽力了。
好吵的一张纸,季儒卿能通过语气联想到他们的表情。她提起一长串柿子,最后的柿子歪歪扭扭愁眉苦脸,像极了孙号抓耳挠腮被难住的表情。
最前面的柿子双手叉腰,即使是豆豆眼也能看出它的骄傲。中间的柿子眼睛弯成月牙,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