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乱,季儒卿满脑子都是刚才男生倒地不起的场景,说她不是故意的有人会信吗?
明明天气不算冷,可季儒卿只觉得手脚冰凉,每走一步似乎花光了她所有力气。
季儒卿被叫到了办公室,一场闹剧草草收场,她是办公室的常客了,不过这次不是抱着虚心求教的态度来的。
她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是对方先挑衅的,但她还手也是真的。情况愈演愈烈,从口头上升的拳脚矛盾。
不管老师们信不信,她始终坚持说她不是故意的,季儒卿自己也没想过他会撞到桌角。
几个老师拿不定主意,还是交给组委会的人去处理吧,这么大的事肯定要通报一声。
季儒卿从办公室离开,让她回去等通知。
和她同组的女生守在她宿舍门口,看样子在等她回来。
季儒卿自顾自地掏钥匙开门:“我没泄露你们私底下交易的事,他把钱打给你们了?”
女生点点头,又摇头:“不是。我想问的不是这件事,是你会怎么样?”
“取消比赛资格呗。”季儒卿走进屋子打开灯,“反正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也参加不了比赛,你们拿了钱正好继续比,一举两得。”
“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奇怪诶。”女生跟着她走进门,一脸匪夷所思,“当初最想赢的是你,现在关键时刻你却不在乎了。如果不是看见你错愕的表情,我都怀疑你是故意推他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故意的,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考试前夕说?”
“那你冷静了这么久,为什么偏偏在最后关头冲动?”
“我冷静不了。”季儒卿耳边还残留着录音里的聒噪,她坐在床上,双手无力撑着头。
她能接受别人把矛头对准自己,那样她只会觉得很有挑战性。但她接受不了从她身边人下手,那样对她而言是挑衅。
女生注视她良久,沉默半晌问道:“你又甘心吗?”
季儒卿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不甘心,但我又能怎么办?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有人会信吗?就当作是我冲动的代价好了,日后以此为戒能提醒我谨言慎行。”
不过她想不太可能了,该冲动的时候还是会冲动,年轻气盛的时候谁能管住自己的脾气。
她从衣柜里拿出手机,开机后发现有几十个孙号的未接来电,隐约不安的念头从季儒卿脑海中划过,她试着回拨,打了两三通电话之后对面终于有了回应。
那头传来的是孙号的哭腔,他断断续续说了一大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季儒卿之外身边没一个可商量的人。
后面的声音她听不清了,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面前的女生从一个分裂成两个再变成三个四个。
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季儒卿僵在原地许久,孙号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被季儒卿应付了几句后挂断。
晴了两个月的昌城迎来一场暴雨,电闪雷鸣之下豆大的雨点敲打着风中凌乱的树木。
她没有关窗户,狂风肆虐着她桌上的试卷,天上像是被捅出了个窟窿,黑云压城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女生帮她关上窗户,季儒卿的表情十分不对劲,像是万念俱灰般的沉寂。
“你还好吗?”女生小声问道。只见她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打完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不好。”季儒卿看着她,“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女生出去后帮她关好门,季儒卿心烦意乱刷着手机,订了最近的航班。
外头的暴雨已经替她痛苦过了,一瞬间的失神已经够了,现在不适合悲伤,她要回去,去直面这场无休止的暴雨。
组委会商议过后取消她的比赛资格,成绩好也不能算作免死金牌,打架斗殴算恶性竞争,尤其是男生尚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