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儒卿看着他背后跟着一群魔众,心里有了几分猜测。雷霆派自以为找了个了不起的好帮手,到头来发现不过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若是魔尊会信守承诺,那他就不叫魔尊了。
“尊主,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杀上山了,只是这个人如何处置?”雷霆派掌门脚底抹油溜到魔尊旁边,仿佛身边站着靠山。
“你们不是她的对手,退下,去搞定丹凰派掌门。”魔尊伤未痊愈,其座下为他寻来的疗伤丹药比不上季儒卿随手炼的一颗。
他相信季儒卿也没好到哪去,纵使她自恃天资过人,炼丹术出神入化,渡劫失败留下的天劫无法愈合。再加上她那时不过是占了护宗大阵的便宜,真要动起手来,她未必是自己的对手。
“现在怎么办?”钟述眠光是站在魔尊面前,手情不自禁地开始颤栗,不止是她,丹凰派掌门也没好到哪去。
“看样子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自己随机应变点吧,打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季儒卿不服就干的理念遭遇了挫败,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呗,大不了继续躺个五百年。
雷霆派掌门见季儒卿气势如虹,一副擒贼先擒王的架势,吓得节节后退,把战场留给势均力敌的二人。
有魔尊牵制着季儒卿,那他和湘骄派掌门合力拿下丹凰派岂不是轻而易举?那两人最好是两败俱伤,不过季儒卿可别死了,世上仅此一位的炼丹大师逝去还是挺可惜的。
他转身去找丹凰派掌门的麻烦,却被两道身影拦住去路。钟述眠和宋盛楠不约而同提着剑指着他,出岫与寒山吟相对,如春风对寒霜。
“两个毛头小儿也敢拦我去路?丹凰派还真是没人了。”雷霆派掌门找到两个出气口,方才的畏首畏尾荡然无存。
他唤出一杆雷电盘踞的长枪,枪尖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回响,似是警告,又像是绝唱:“今日我要踏平这丹凰派,若是现在自废修为,可留尔等全尸。”
钟述眠轻轻对宋盛楠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宋盛楠回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师父说了,不能让丹凰派孤立无援,否则只会寒了天下人之心,令为非作歹之徒肆无忌惮。”
“不止是我,大家都来了。有幽蛾派的人,还有破烂帮……反正叫得上名号叫不上名号的人都来了。”
钟述眠可以无后顾之忧了,剩下的交给范拾壹以及其他弟子,她和宋盛楠一起将这修真界的败类剿灭。
“看来你们不愿投降,那好,我便让你们知道何为蚍蜉撼树。”雷霆派掌门那炼虚期的威压毫无顾忌地泼洒下来,如同无形的巨石,沉沉压在她们的心头。
钟述眠被压得骨节咯咯作响,肺腑欲裂,一口鲜血竟喷涌而出。他举起手中那杆雷霆枪,随意一指,坚硬的山岩无声无息地蔓延开冰层碎裂般的痕迹。
炼虚期么,确实很强,但这不是死局。
枪尖散发出的毁天灭地气息瞬间锁定了并肩而立的两道身影,那轮雷电拟造的烈阳轰然砸落。枪势所过之处,点燃了长空,拖拽出一条雷云奔腾的尾迹,直指钟述眠和宋盛楠。
宋盛楠的须发在狂风中乱舞,她的眼眸深处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透露出一股欣喜若狂,远比对阵钟述眠时更为心潮澎湃。
面对这灭世一击,她手中那柄并不瞩目的长剑出岫了。
剑锋并非选择迎击,而是向上一引,如同秋风扫落叶,又似春风拨动琴弦,以巧劲削去对方蛮力。剑光乍起,温润如水的清风从四面八方而来。这柔若无骨的剑风并未硬撼那震天撼地的雷霆枪,它轻飘飘地,丝丝缕缕地缠绕上去。
清风缠绕上毁灭的枪芒,那无坚不摧的恐怖力量,被这柔韧至极的剑意层层消解。
有希望!钟述眠大喜,宋盛楠整个身体却如同暴风中的枯竹,剧烈震颤,被大雪压垮了脊梁。每一次剑风与枪尖的碰撞,都有一股沛然莫御的反噬无法抵挡,透过剑身狠狠撞入她的经脉,引的灵力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