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怪他们,就连眼看着小道长大的孙成墨,此刻竟也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身边的关伟也没强多少。
“嗐!老哥,老爷子能不计前嫌,那‘海老鸮’能吗?他四弟可是被咱们几个砍死的,这大半年以来,老弟我活得真叫一个提心吊胆啊!”
“哦,哦!”钟遇山等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声答道,“有!有有有,在后屋,有一口水缸,昨天刚打的水。”
断人筋骨,斧头果然比刀好用!
江小道把整张脸埋在手巾里,擦了半天,随后还给钟遇山,咧了咧嘴,美了。
他已经没有多少血可流了。
“呀!哥,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好!今儿晚上,哥几个只管尽兴,明天一早,赶紧去火车站跑路。”
然而,刚跑出两步,却见门口处又闪出两个人影!
闻言,江小道伸出胳膊,在关伟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看着架势,再要开枪,担心误伤了小道,便只好立在门口,想要上前帮忙,可那小子斧刃狂飞乱舞,杀得正酣,如何插得了手?
江小道一边自顾自地往后屋的方向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说:“帮我拿条手巾呗!真他妈臭,恶心死了!”
老周栽楞着瘫倒在地,脸上发麻,火辣辣的,却没感觉到疼,只是眼前好像被蒙了半尺红布,目之所及,一片鲜红。
熟悉的赌桌上,却没有熟悉的牌九、骰子、叶签之类的赌具,而是摆满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又是一枪,虽未打中要害,却足以令其再难行动。
“咚咚咚……”
那脱将还想再骂,江小道哪里肯等,眨眼间,便已杀到近前,右手紧握斧柄,扭身抡臂,力道劲头,端的是势不可挡!
说罢,江小道便从钟遇山身边经过,挑开门帘,从后屋里走出来,直奔门口。
子时刚到,蓝蓬马车应声而至。
瘫坐在地上的銮把点神情惶恐,忍不住朝关伟等人投去求助的目光:“什……什么意思?”
敲门的声音比刚才更重。
江小道闷头走向最后一个。
屋子里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听得让人心里发毛。
砍人,他们不是没见过,但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江小道砍人时,从来都是一言不发,不仅没有脏话喷出口,甚至就连嘶吼呐喊的动静,也根本听不到。
一个姓周的火将提起酒杯,招呼着其他七个弟兄说:“来!哥几个,咱们一块儿敬钟大哥一杯,咋样?”
江小道立刻跳下马车,冲老城墙的阴暗处,吹了一声口哨。
杀戮过后,他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说话好带啷当,总是没个正经。
“还真是,兄弟耳朵挺灵。”钟遇山笑呵呵地站起身,“我去开门看看。”
马颈上的串儿铃已被卸下,只有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靠在“会芳里”门前。
内城钟鼓楼,敲更的声响极其清脆,因而传得十分广远。
否则,那就不叫报仇。
又一个!
江小道用袖口擦去脸上的血迹,继续走向下一个等待解脱之人。
“钟遇山!你——”
屋内众人失声惊叫,一个个顿时被吓得面无血色。
<divclass="contentadv">紧接着,又是“哐啷”一声巨响!
抬头看去,却见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一脚便踹烂了一扇门板,斜刺着冲进屋内,二话不说,左手抬起匣子炮,冲地上的老周,举枪便开。
……
那銮把点目睹弟兄惨死,如今早已濒临崩溃,匍匐在地上涕泗横流,自知在劫难逃,便只好冲孙成墨等人哀声乞求。
“咚咚咚……”
原本,当她无意间发现许如清换上裤子出门,心里已经笃定,“海老鸮”他们今晚必定有所行动。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