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又是一连串儿的枪响,荣五爷的保镖以背受敌,赵国砚哪怕闭着眼睛,蒙也蒙中了几個冤死鬼。
然而,爆炸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别跑!别跑!”方才被莫名砸中的保镖突然连声大喊,“不是手榴弹!不是手榴弹!”
“你说什么?”
四散奔逃的众人闻言,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边举枪还击,一边大声质问。
“板儿鞋!”那保镖冲拐角处连开几枪泄愤,“操他妈的,是他妈的板儿鞋!”
谁的板儿鞋?
“冬瓜!”江连横转过身,疾声吩咐道,“快走备用楼梯,到楼下跟小顾汇合,先把薛掌柜护送出去!”
“好!”赛冬瓜光着一只脚,立马点头道,“薛掌柜,快跟我来!”
话音刚落,却见头刀子突然转身回来,蛮横地一把推开赛冬瓜,随后将薛应清护在身前,焦急道:“掌柜的,快走!”
薛应清毕竟不是“横把儿”出身的女胡匪,眼见着刀剑无眼,此刻也难免有些慌乱,于是便匆匆点头,躲在头刀子身后,朝走廊尽头的备用楼梯跑去。
“道哥,那我——”赛冬瓜有点不知所措。
“你也去!”
江连横推开赛冬瓜,旋即转过身,重重地拍了一把赵国砚的肩膀:“国砚,换枪!帮我拖一阵,我从外头兜出去!手榴弹省着点用!”
此时,赵国砚刚好又打光了一梭子子弹,于是连忙接过江连横递来的盒子炮,当下便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哥,你当心!”
江连横二话不说,拿起枪便朝着苏泰尸体所在的房间跑过去,一脚踹开房门。
不出所料,屋里果然有人来过的痕迹。
随后,他立马换上子弹,冲玻璃窗的角落开了一枪,震碎窗扇,瓢泼大雨瞬间扑面而来。
江连横跃上窗台,伸出手,握住窗外墙壁上湿漉漉的排水管,紧接着纵身一跃,就地一滚,只带了一身泥,便又重新站起身来。
倒计时:10:57
荣五爷的保镖自知上当受骗,恼羞成怒,立即朝走廊拐角这边发起更猛烈的攻势。
这一次,他们不再忌惮对方的手榴弹,因此很快便冲杀了过来。
沧州魅影,浑身是胆!
眼见着敌人的子弹在身前呼啸而过,赵国砚毫无惧色,临危不乱,探出手放了两枪过后,立马转过身去,借着昏暗的光线,冲进走廊,寻了一扇客房大门,“砰”的一声,崩坏门锁,闪身而入。
拐角另一边的几个保镖,发觉对方还击的势头渐渐平息,疑心他们趁乱逃脱,领头那人便立马冲左右吩咐道:
“姓江的太狡猾,你们四个,赶紧先回去护送荣五爷离开,再叫外头的兄弟从小门包抄!”
“好!”
刚被板儿鞋砸中的保镖立刻带人调头回转。
此时,宴会厅内虽然被风雨翻腾得一片狼藉,但枪战交火的骚乱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
几个大清复国的金主已经当场毙命,剩下众人不知是中了伤,还是受了惊,全都畏缩在角落里吭吭唧唧,哭天抹泪。
荣五爷在两个保镖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脸上有几处擦伤,这时节心神初定,衣衫凌乱,后脑垫着的那根假辫子也早已不翼而飞。
然而,他仍在勉力维持着一种稳操胜券的风度,故作平静地问:“什么情况了?抓住江连横没有?”
“还没抓到,可能……已经跑了……”
“混账!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抓不着他?”
荣五爷怒目圆睁,尽管旁人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四人连连叫苦道,“五爷,谁能想到那小子竟然有手榴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