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这回我得多谢你了。”
江连横摆了摆手,却说:“这都是提前定好的事儿了,没啥!”
“可不能这么说,主要是在旅大的时候,兄弟感觉没怎么给你帮上忙。”李正笑了笑,随即提议,“要不这样吧,这回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再有用得着弟兄们的时候,你尽管开口。”
言罢,众胡匪便跟着附和道:“对!江老板,咱这就算认识了,以后常来山上走动!”
“那就多谢各位兄弟了!”江连横起身抱了抱拳,转而又问,“咱们天黑以前,应该能到营寨吧?”
李正遥望远处的山坳,点点头说:“差不多。”
“那就抓紧赶路吧!”
…………
日暮黄昏,远天燃起了一片火烧云。
整座山林改头换面,殷红如血,静谧异常。
江连横等人驻足遥望,已经可以远远地看见坐落在弹弓岭山坳间的营寨大门。
不过,也正是在这时候,李正突然眯起双眼,下令匪众停下脚步,将骡马车就地拴好。
二驴和起子连忙凑过去,抻脖眺望,却见山门那边的哨塔、栈道上,尽是扛枪的胡匪来回走动。
距离还比较远,只能朦朦胧胧地看个大概。
“今天看门儿的咋这么说人?”
“好像都是杨老邪那帮的,瞅这样是知道咱们今儿回来呀!”
起子点点头,当即“咔嚓”拉动枪栓,警惕道:“不会是趁咱不在的时候,已经把山头给换了吧?”
“咱手上有枪,怕个毛?”二驴忿忿骂道,“叫弟兄们抄家伙,直接跟他们干!”
然而,李正却摇了摇头,当场回绝了这个提议。
二驴说得轻巧,可是众胡匪接连赶了好几天的路程,眼下刚到山门口,早已累得人困马乏,尽管身怀利器,怎奈对方人多势众,凭据地形优势,以逸待劳,强攻硬取毕竟不是首选上策。
江连横听见匪众的交谈声,便策马来到李正身边,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正抬手遥指山寨大门,却说:“你要是问我大当家的死没死,那我不知道。不过,现在这寨子里,肯定是杨老邪说了算。”
“那个军师?”
李正点了点头,应声道:“估计他在山上按了‘巡冷子’放哨,知道咱们要回来。”
江连横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儿。
如果他是杨老邪,既然知道李正等人全副武装,押着八辆骡车进山,那就肯定会叫上弟兄们,在沿路设下埋伏,趁着对方人马俱疲之时,从斜刺里冲出来,杀人越货,而不是坐等对方整装而来。
除非,山头并未窑变,而王贵和还是那个大当家。
李正却轻蔑地笑了笑,说:“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干,但杨老邪不敢。”
“这话怎么说?”江连横问。
起子接茬儿解释道:“杨老邪有点儿小聪明,但他那样的字匠,在山头上威望不行,寨子里可不全都是他的人。”
换言之,杨老邪若是派自己人来埋伏,那他在寨子里就成了光杆儿司令;可要是派其他人来埋伏,没准反倒会被李正收入麾下。
江连横沉吟道:“杨老邪要是威望不够,那王贵和现在可能还活着。”
二驴不管那些,只顾朝李正追问:“哥,咱打不打?”
李正回过身,见弟兄们大多累得气喘吁吁,便摇了摇头,厉声喝道:“拉栓上膛,原地待命!孙大眼,叫几个弟兄把山炮拉出来装上,听我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