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话音刚落,酒桌上突然“啪”的一声响。
却见李正西拍案而起,提了提裤子,若无其事地说:“哥几个先喝着,我去撒泡尿!”
说罢,转过身便拂袖而去。
众人不禁错愕哑然,温廷阁更是微微一怔,神情难免有些难堪。
刘雁声见状,连忙凑过来赔笑道:“老温,你别多心,西风他就这样,喝点酒就跑水,估计是喝到位了,跑茅房里偷摸吐去了。”
“对对对,你别看他刚才叫得厉害,其实酒量根本不行!”王正南也跟着打几句圆场。
温廷阁呆了片刻,旋即干笑两声,却说:“嗐!人有三急,没什么可多心的,来来来,温某先干为敬!”
薛应清和赵国砚便提起酒盅,应承着抿了一口。
周围的说笑声愈发喧闹。
恰在此时,秋风乍起,大宅二楼的窗幔轻轻摆动,胡小妍的面庞随之若隐若现。
她面容恬淡,静静地俯瞰院内众人,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
于此同时,小花的卧房内。
床头灯散发出暖黄色的光晕,江连横浑身酒气,端坐在椅子上,并强令江承业也如此照做,爷俩儿伱看看我、我看看你,亲昵之中,似乎又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沉默了半晌儿,江连横才拿起桌上的茶碗儿,润了润嗓子,开始抽风。
“承业,我是你爹,这你知道吧?”
天气转凉,江承业抽了抽鼻涕。
尽管他年岁尚小,却也能觉察出屋子里气氛不太对劲,于是便一边侧身想从椅子上爬下来,一边冲着门口喊“妈”。
“坐着坐着,喊你妈干啥?”
江连横把儿子重新摆在椅子上,旋即笼起袖管儿,却说:“好好好!今儿你爹我开山立柜,咱院子里带把儿的都论哥们儿,我也不拿辈分压你,今天破例让你叫我一声老江。”
“妈!”
“别喊你妈,有话你跟我说!”
江承业太小,当下便撇起嘴,两眼慌张无措,随时就要嚎啕大哭。
江连横却不管不顾,颇有些自言自语地问道:“承业,今天这屋里就咱俩,你给我交个实底。你以后,到底是想接我这摊子呢?还是想像老苏家那小子似的,另外再走一条道?”
“妈!”
“嘿!你個完犊子玩意儿,老子又不打你,你老喊什么?”
话音刚落,房门应声推开。
爷俩儿同时朝门口看去,来的不是别人,却是闺女江雅。
江承业一见有人过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疾声大喊:“姐,你陪我!”
看着屋子里的情形,江雅愣了愣神,紧接着双眸一亮,悄声笑着问:“爸,你俩玩儿啥呢?带我一个呗!”
“玩儿什么玩儿!”江连横立马皱起眉头,“你个小丫头片子,哪都有你,去去去,上那屋找你妈玩儿去!”
江雅一听便嘟起了嘴,既不敢进屋,又不想离开,只站在那里抠着门把手,奶声奶气地小声嘟囔道:“那、那我就去告诉我姑奶,你不带我玩儿。”
“哎呀嗬,你还拿人压我,再不走打你了啊!”江连横恫吓道。
江雅仍旧不想走,于是就面墙站在那里,像个受气包似的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