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李正西不解道,“叛徒咋还能升官儿呢?”
江连横想了想,问:“北风,是不是要打仗了?”
赵正北连忙点了点头,说:“对!上面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但今年秋操全是真枪实弹,弟兄们现在都觉得,最晚明年开春,肯定要打。”
一山不容二虎!
直奉两家联合反皖,最后一定会因为分赃不均而撕破脸皮。
王正南眼珠一转,忽地接过话茬儿说:“小北,要是真打仗的话,这里面有生意可做呀!”他一边说,一边掰起了手指头,“哥,嫂子,你们想想,罐头、粮食、军大衣、板儿鞋……咱家不是跟军需处有关系么,把这些活儿应承下来,再转包给各家商号工厂,能捞不少呢!”
“这倒是个生意。”胡小妍点了点头,“可以试试军需处的关系。”
赵正北连连摆手道:“嫂子,现在营里在搞军需独立,以前那几个老人儿已经换下去不少了。”
“换了?”
众人倍感诧异。
江家虽说人脉通达,消息广泛,但毕竟身在江湖,庙堂里的消息传进耳朵里,总归需要一点时间,不如身为军官的北风迅捷。
奉张内部派系,向来有旧派、新派之争;而新派当中,又有士官派和陆大派之别。
江连横早在辛亥那年,就已经攀上了老张这座靠山。
而彼时的张大帅,还只是五路巡防营中的一路统带,根本谈不上什么地方大员。
因此,江家所攀附的诸多权贵当中,旧派元老便也占据了绝大多数,关系最为牢靠,交情最为长久。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旧派元老多半是草莽出身,且不说老张自己就曾混迹绿林,巡防营本身也是由民团、乡勇组建而成。
换言之,这些权贵原本就是匪帮,江湖习气极重,尽管当上了省府军政要员,平日里张口闭口,仍然惯于以“兄弟”相称。
江家和他们打交道,跟线上碰码差不太多,其中甚至有不少人春点全开,简直无异于同道中人。
新派人物就不同了,不是留洋归来,便是毕业于高等学府。
这些人虽说也爱财,但总爱端着,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拿钱不办事儿的也有,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要做斯文败类而不做败类,要做衣冠禽兽而不做禽兽,总而言之便是故作清高。
赵正北说:“现在马上就要开战了,大帅急缺人才,不管是谁,只要有能耐、有学历,那就立马高人一等,以前那些老人儿,都被排挤到一边儿去了。”
“看来,这回又得破财了。”江连横咂摸咂摸嘴,“怎么说换就换了,老张也不怕寒了弟兄们的心?”
张大帅就是江家头顶的一片天。
只要老张不倒,江家不会伤及根本,但江连横始终记得,阎王小鬼,俱是靠山,该有的孝敬,全都不能少。
不过,胡小妍对此倒并不意外。
江家大嫂早在八年前,就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了——兴办义学,供有资质的穷人孩子念书,算是给家里预备了许多关系。
这些孩子在义学念了两三年以后,便会被资助去官办学校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