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呀路!”
东洋宪兵破口大骂,试图喝退争相而来的效仿者。
然而,就在这时,宪兵队长却厉声制止了麾下的士兵,转而招了招手,示意让那难民进入南铁界内。
那难民大约三十来岁,浑浑噩噩,见面前的士兵纷纷侧身相让,还以为自己走了好运,连忙凑过去,冲那几个小东洋点头哈腰,谄媚逢迎道:“多谢太君,多谢太君!”
可惜,他没有价值。
宪兵队长踩着军靴走过来,冷笑一声,突然抽出军刀,朝那难民的股间猛刺过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顿时盖过了周遭的喧嚣吵闹。
只见那难民捂住大腿,侧身瘫倒,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茫茫的雪地。
其后的效仿者见状,脚步当即一顿,眼里除了诧异以外,更多了几分恐惧,仿佛如梦初醒。
兵灾紧迫,大家似乎都忘了,南铁租界是小东洋的地盘,只要越界闯入,一切都是由小东洋说了算。
一念可活,一念即死。
生杀予夺,不看律法,而是看小东洋的心情如何。
眼见着求生路变成了鬼门关,所有效仿者都停下脚步,面露惊恐,呆若木鸡。
宪兵队长拔出军刀,也不去擦拭锋刃上的血迹,只默默走到租界关口,将刀一横,眼含嘲弄,随即抬起左手,掌心朝上,冲界外的难民笑着比划道:“过来,过来呀!”
众人见状,心头虽有万丈怒火,脚下却终究还是缓缓向后退去。
宪兵队长很得意,用刀尖指向受伤的难民,转过头,却对身旁的士兵吩咐道:“让他进去。”
没有人猜得出小东洋的心思,也没有人敢上前去帮扶同胞,就连那难民自己也乱了方寸,不知到底应该怎么办,他有心想要返回华界,可是看了看宪兵队长的神情,却又只好忍痛朝着南铁租界缓缓爬行。
这边厢,江连横和闯虎也已经回到了车队附近。
众弟兄见难民散开,连忙迎上前询问状况。
“东家,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开过去了?”
“嗯,走吧!”
江连横点了点头,随即走到车旁,面色阴沉地钻进车厢。
刚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絮絮叨叨。
许如清紧张四顾,嘴里碎碎念叨着问:“小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些人为什么总盯着咱们看呐……小道,我刚才好像听见前面有人在叫,你听见了么……小道,你刚才去干什么了,看见你爹了么……”
都说人老以后,就会变得像小孩儿似的,问东问西,总有操不完的心,嘴里片刻也不得闲。
许如清的精神状况本就欠佳,方才沿途所见所闻,更是受了不少惊吓,虽说都是有惊无险,老太太却已渐渐显出疯癫痴傻的模样。
江雅紧挨着大姑奶,老太太的神情变化全都看在眼里,不觉担心起来,又欠身朝前面喊了一句。
“爸……”
“干啥?”
“大姑奶她……”
“不用你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