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是影亭,再后是引魂轿,再后是灵柩棺罩。
赵正北也是披麻戴孝,走在队伍中间,跟那几个抬棺的杠夫并肩而行,前后照应着送葬队伍。
再往后,则是匾亭、纸扎、花圈、挽联、童子雪柳,以及前来送丧的各路亲朋。
江家女眷都坐在车里。
薛应清和花姐、江雅同乘一辆,并由老刀掌舵开车。
庄书宁和程芳、谷雨同乘一辆,并由康徵掌舵开车。
汽车窗帘紧闭,周围跟着十几个保镖,将这些女眷与其他亲友远远隔开。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惊动城北,附近的百姓全都争相出来看热闹,也有不少人跟着自发送行。
李正西早有安排,命令小靠扇的提前守在各个路口,每当众人经过,便立刻燃放鞭炮,是为驱散拦路恶鬼。
一路上紧赶慢赶,直走到天光大亮时,方才出离了大北关城门洞。
送丧没有送到坟地的,下葬的时候,也并非什么人都能在场,更何况从这到龙山脚下,还有相当一段路程,大家谁也不是没事儿干的闲人,心到神知,送到这里,那就差不多够格了。
于是,许如清的灵柩一过城门,送葬的队伍就立马短了半截儿。
绝大多数亲友,到这也就散了。
偶有几个老交情,还想跟着继续往前送送,也都被江家婉言谢绝,先请他们回城里去,等到晚上再设宴款待。
如此一来,送葬的队伍里,除了花钱聘请的雇工以外,就只剩下江连横的实在亲戚和门徒弟兄了。
众人继续朝着城郊东北方向徐徐行进。
将近晌午时分,终于来到了龙山脚下。
可就在这时,送葬的队伍却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老刀踩住刹车,眉头紧锁,摇下车窗,探头冲前边儿踅摸两眼。
薛应清坐在副驾驶上,轻声问:“是不是快到了,再往前,路不好走,该下车了吧”
“嘶,不像啊……”老刀嘟囔着说,“这才刚到山根底下,前面是大道,还没到上坡的时候呢!”
另一边,康徵也跟着摇下车窗,满脸困惑地朝这边望过来,似乎也没搞懂出了什么状况。
“我过去问问。”
薛应清坐不住了,刚想推开车门,却见北风正从前面一路小跑过来。
“怎么回事儿”众人忙问,“为啥突然不走了”
赵正北径直跑到副驾驶窗前,冷静且迅速地说:“薛掌柜,我哥叫你们现在马上调头离开。”
薛应清皱眉问道:“我上哪儿去”
“北大营。”
“开什么玩笑,那是军营,咱们能随便进去么”
“你们不用进去,到那附近就行。”赵正北说,“我跟弟兄们打过招呼了,你们在那附近,保证绝对安全。”
薛应清立时反应过来,忙问:“什么意思,前面怎么了”
赵正北从袖口里顺出一把大沽造镜面儿匣子,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消息,但我哥说了,待会儿抬棺上山,半路有坎儿,叫你们抓紧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