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猥琐的笑声响起,是龚赞那个狍子仙。
他松开了闻艺的手,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沈狐曼妙的身段上下来回扫视,那眼神,赤裸裸的,充满了占有欲。
“沈狐妹子……不,我的小宝贝儿……”龚赞搓着手,一步步逼近沈狐,“你这么美,做我老婆好不好?我把我的山头全给你!我让你当压寨夫人!”
他的脑子里,“贪婪之蛊”正在疯狂滋生。这蛊虫,放大的不是他对财富的贪婪,而是对他一直以来求而不得的、对沈狐的占有欲。
“滚开!”沈狐下意识地呵斥道。
然而,她的声音,却平淡得像是在念一句台词。
没有愤怒,没有厌恶,甚至没有情绪。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龚赞像个小丑一样朝自己扑过来,眼神空洞,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一条名为“麻木之痂”的剧毒,正在她的心上,结成厚厚的、隔绝一切情感的硬壳。蜜二爷的死,同伴的挣扎,礼铁祝的守护……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她感觉不到悲伤,也感觉不到喜悦,就像一尊绝美的、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另一边,方蓝,那个永远冷静的赌徒,此刻也陷入了疯狂。
他死死地盯着金紫的虚影,双眼布满了血丝,嘴里念念有词。
“赢……我必须赢……概率是百分之零点零零一又怎么样?只要不是零,就有机会!我要赢!我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赢过来!”
“贪婪之蛊”在他身上,呈现出的是对“胜利”的极致渴望。他不再分析战局,不再计算得失,他只想“赌”,用所有人的性命,去赌那万中无一的胜利!
团队的智囊,彻底沦为了一个疯癫的赌徒。
最让人心碎的,是闻家兄妹。
闻艺抱着他的“悲伤之琴”,手指悬在琴弦上,却迟迟无法落下。
他的脑海里,“绝望之烬”正在熊熊燃烧。他看到的,不再是希望,而是无尽的失败。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师门驱逐的雨夜,听到了师父失望的叹息。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每一次战斗中的失误,每一次没能用琴音救下同伴的无力。
“没用的……我弹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他喃喃自语,眼中最后的光彩,也随之熄灭。
而他的妹妹闻媛,那个一直默默为大家治疗的女孩,此刻正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里,无声地流泪。
她的“复原光环”忽明忽暗,因为她的心,已经被绝望填满。她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她的治疗,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整个团队,在短短几十秒内,分崩离析。
那条刚刚还坚不可摧的人链,彻底断裂。
商大灰在啃柱子,龚赞在骚扰沈狐,方蓝在发赌疯,闻家姐妹在角落里自闭。
“都他娘的给老子清醒一点!”
礼铁祝发出愤怒的咆哮。
然而,当他想冲过去把商大灰拉开时,一种莫名的、发自内心的傲慢,阻止了他的脚步。
“一群废物……”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离了我就什么都干不了的垃圾。”
是“傲慢之魇”。
这剧毒,没有让他产生幻觉,而是无限放大了他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因为成功而滋生的自负与骄傲。
他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同伴,心中涌起的,不是担忧,而是鄙夷和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