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拿什么去爱别人?”
轰!
这句话,像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天坛的脑门上!
也劈在了礼铁祝、黄北北、常青的心里!
天坛脸上的神圣表情瞬间凝固,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因为他的整个理论体系,都建立在“无我”和“牺牲自我”的基础上。
爱自己?
这在他看来,是最低级、最自私、最应该被唾弃的行为!
姜小奴看着他那副卡了壳的样子,脸上的嘲讽更浓了。
“你看,你回答不上来。”
“让我来替你回答吧。”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摇了摇。
“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他能付出的,从来都不是爱。”
“他付出的,是一种‘自我牺牲’的表演欲。”
“他不是爱人,他是一个导演。他迷恋的,是那种‘我为你付出了一切’的悲壮剧本。他陶醉的,是观众(也就是被他‘爱’着的人)为他流下的感动的泪水。他享受的,是全世界都赞美他‘伟大、无私’的虚荣感。”
姜小奴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在天坛最痛的地方。
“你所谓的‘爱’,就像一个穷光蛋,却天天跟人吹牛,说自己要捐出一座金山。你连一块金子都没有,你捐什么?你捐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罢了。你那叫画大饼!”
“你根本不关心那个被你‘爱’着的人,到底需不需要这座金山。你只关心,你‘捐赠金山’这个行为,本身够不够伟大,够不够震撼,够不够让你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爽到飞起!”
“你不是在爱别人,你是在爱那个‘正在进行伟大奉献’的你自己!”
“你的‘爱’,不是给予,是索取!是绑架!是用‘牺牲’的枷锁,去锁住对方,让对方背负着‘你为我死了’的沉重道德十字架,痛苦地活一辈子,永远仰望着你这座用生命堆砌的、冰冷的纪念碑!”
“说到底,”
姜小奴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最终的、毁灭性的判词。
“你的‘爱’,不过是满足你自己对‘伟大’的想象罢了!”
……
死寂。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风停了,崩塌停了,连天坛那扭曲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礼铁祝张大了嘴,彻底傻了。
黄北北捂着嘴,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一次,不是悲伤,而是醍醐灌顶般的通透。
常青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看着姜小奴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井星的那座雕像,虽然一动不动,但如果他能说话,一定会冲上去给姜小奴磕一个。
这姐们儿……不去开个“反pua培训班”,真是屈了她的才了!
这哪里是骂人?
这简直是把对方的理论底裤都给扒了,然后挂在城门楼子上,公开处刑啊!
什么叫降维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