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着白布的尸体停放在一间病房之中,处理完“手尾”的张安平则在隔壁的病房静静的呆着,配合着“王天风”接下来的“演出”。
【他所怀疑的目标,又是谁】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张安平——假如他没有“张世豪”这重身份,只具备刺杀者这一个地下党的身份,那么,王天风的死讯传出来以后,“我”该怎么做
一个枪法优秀的让人恐惧的高手,在跟中弹的被刺杀者面对面后,会判断不出这是不是致命伤
王天风会想不到这一点吗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死”了——为什么
因为怀疑的对象么
如果是,他怀疑的对象是谁
他会怀疑我么
张安平心中给不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倾向于王天风不会怀疑自己,但同样他经不起王天风的怀疑!
如果是别人,张安平会淡定的看着对方的表演,可王天风跟前,张安平不敢这么做。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非常的重要——在新中国建立的坎坷道路上,倒下了太多太多的先辈,他张安平微不足道。
只是他现在的身份,现在的身份所“笼罩”的网络,让他必须要惜命。
“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安平微微叹了口气,为自己没有淬毒的行为而深深自责,如果淬了毒,即便当场无法成功刺杀,王天风只要中弹,救下来的可能性就小太多了。
自责中,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将脚步声跟记忆中的某人脚步对上以后,张安平目露好奇:
毛仁凤,眼巴巴的跑来干什么
他不是应该在侍从室么
想到这,张安平缓步走到了旁边的窃听装置处。
门的声音,随后是脚步声,按照距离推算,应该是走到了停放尸体的床前。
“天风老弟啊,老哥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虽然老哥我对你一肚子的气,可没想到一转头,你我竟然阴阳相隔,这造化……真的弄人啊!”
听着窃听设备中传来的声音,张安平一脸的古怪,老毛这是学聪明了,口风都不漏了!
窃听设备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破案的事是谁负责的”
“局座,是张副局长。”
“是张安平这混账玩意啊……有他出马,天风老弟的仇,想必是一定能报的——天风老弟啊,等姓张的那混蛋给你报了仇以后,老哥我一定带瓶酒告慰你!”
听着毛仁凤絮絮叨叨的话,张安平的嘴角微撇,行啊老毛,学会“当着我的面”骂我了,出息了啊!
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毛仁凤肯定是怀疑有窃听设备,甚至怀疑自己就蹲在窃听设备的后面,所以故意开骂。
挨两声骂又掉不了肉,张安平自然不在乎,他倒是好奇毛仁凤会不会掀开白布。
这出戏是他自己主导的,也是他硬加进去的,名义上是要确定有没有人来检查王天风是否真的死亡,实际上则是唱给王天风看的——
现在大概率是没法做掉王天风了,诈死的王天风虽然没有对自己隐形,但某种意义上说,又是对自己隐形了,再加上有别动队的保护,张安平没办法再一次动手,就只能尽可能的洗清自身的任何一丝嫌疑。
他唱这出戏,合情合理。
不过老毛要是能“傻乎乎”的揭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倒是能把水稍微搅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