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为我镇辽不世出之人杰!’
好一阵沉默中,终于有人举起了酒盏,向着堂中首座回敬。
“君上待我们这些老家伙仁厚,我等感激不尽!”
“但饮此杯,恭祝君上武运昌隆!”
不论是选择继续留在军中当个吉祥物,还是从此离开军中、安享富贵,此刻的他们终究是对韩绍低头了。
却也有老将却是越发愤懑,心道。
‘他难道就不怕没有了我们,诸军生出乱子’
等等!
他还真就不怕!
老早之前,他便让羽林郎卫进入军中历练、实践。
而那些羽林郎卫有武备学堂作背书,多年来学兵法、习战策基础牢固,几乎很快将从武备学堂中学来的东西运用到实处。
无论是战阵之术、后勤辎重,还是行军统筹,无不是井井有条。
久而久之,顿觉无比轻松的老家伙们,这才有了后来的懈怠,甚至堕落。
可以说,那些羽林郎卫早就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历练’中,把控了整个镇辽军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而前些日韩绍的一纸令下,不过是将他们的司职明确定下来罢了。
这叫什么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为了将我们这些老家伙扫出军中,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感觉悲哀的那些老将,心中叹息一声。
而后同样默默举起了举杯,神色挣扎了一阵,这才开口道。
“为君上贺!恭祝君上武运昌隆!”
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心服,也不论他们是否甘心放下过往的一切。
这一刻身处屋檐下的他们,别无他选。
至于说将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老东家公孙度身上
呵,别逗了!
前些日子亲手斩下那几个老家伙的头颅,难道不足以让他们清醒过来
‘大将军是真的将姓韩的,当成了传承家业的亲子啊……’
‘他们才是一家人……’
换而言之,若是他们不识趣,继续死扛较真,公孙度这个曾经的大将军怕是会不吝背负污名,亲自出手替他的好女婿扫平障碍。
“恭祝君上武运昌隆!”
一时间,越来越整齐的恭贺声在镇北楼中响起。
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就此被打破,甚至渐渐热烈起来。
就这样,一场换到任何地方都会掀起不小动荡的夺权风波,竟就这么在这推杯换盏中完成了兵权的新旧交替。
等到晚宴结束,那些神色或落寞、或怅然、或如释重负的老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摇摇晃晃离去。
端坐主座的韩绍没有多去管剩下的狼藉,身形一虚便直接消失在主座之上。
等再出现时,已经是镇北楼的最高处。
遥想起当初与公孙辛夷在此处的一番旖旎,韩绍不禁有些怀念。
不过眼下没有刚刚褪下甲胄戎装的绝世美人,只有两个糟老头子。
见公孙度和李文静将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韩绍有些不自在地道。
“两位岳父这么看着我,作甚”
李文静习惯性抖动了下脸上的皮肉,露出旁人看来有些发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