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斐然的信笺言简意赅,笔迹洒脱不羁,内容分为三部分:
其一,诚邀江枫前往北剑门一叙,共商探索某处遗迹之事;
其二,希望江枫能在金城盟内为北剑门发声,支持其筹办首届北陆修士会武。此次会武仅设灵级、玄级同境界比试,根据具体的初,中,高分野,各分三个层次,并期待浅山宗弟子踊跃参与;
其三,恳请协助联络有意赞助此届会武的商会,可独家或联合出资,择优而选。
求合作,求名利,求资助……
放下书信,江枫回忆起这位北剑门掌门万斐然的印象,以及与之相交的种种过往,说起来,两人仅限于初识阶段,并无深交。
作为夹在齐国、天理门和七盟势力缓冲地带的小宗门,北剑门的势力范围比浅山宗还要狭小。即便怀有雄心壮志,其发展空间也完全受制于齐国的态度。而齐国显然不会容许其有太多自主权——更何况,传闻掌门万斐然与齐国国主齐恒泰之间存在着某些不可明言的关系,这或许正是北剑门能在强邻环伺中延续至今的关键所在。
这与浅山宗的西邻力宗形成鲜明对比。力宗不似齐国东靠茫茫东海之利,反而三面强敌:赤龙门、覆海门、金光阁,乃至与其同源分家的玄灵宗,无一不是实力雄厚的宗门。因此其战略重心始终放在西、南、北三个方向,对东部的七盟地区,则鲜少关注。当然,一旦涉及核心利益,力宗施加影响也易如反掌——区别只在于是否值得出手。就像金城盟与天音寺的战争中,力宗仅以调停者身份介入,便轻松将金城盟所获南部近三郡之地收入囊中;而当江枫精心布局,意图掌控通往鲸海群岛的商路时,力宗与金光阁再度联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攫取了最大利益。
万斐然确实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儿。
虽说周边邻居没给他开疆拓土的机会,但他另辟蹊径,硬是在修为仅金丹三重的情况下闯出了名堂。他专攻“调停人”这个角色,周旋于各宗之间——清禹宗渚樵会盟时,他就以观察员的身份混了个脸熟,不仅刷足了存在感,还实打实捞到了一些好处:金城盟和北剑门之间,修士所用大宗货物,比如不便用储物袋携带的炼丹耗材、炼器矿石等,统统享受税收优惠。
时间一久,从力宗以东,到乱石海以南,万斐然愣是混成了个“金牌和事佬”。虽说修为不高,可各派谈事情都爱请他当见证。虽说倒贴路费灵石,但这买卖划算——既能光明正大出入各派当座上宾,又给北剑门挣了个“公正中立”的好名声。如今门派驻地,商贾往来不绝,虽说都是小本买卖,但仅凭声名,倒让周边势力歇了觊觎之心。
江枫自感学不来,因为他身上秘密太多了,而且我一个做贼出身的,虽然只是初当掌门那几年因为宗门运转困顿才当贼,但有朝一日被爆出来,总有些坏名声,想必师父许福宁也会羞愧难当吧。
况书才那几人……是否该让他们永远闭嘴?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并非做不到,甚至不用自己亲自做。这念头刚起,便被江枫如泡沫般捏碎。
他忽然想起“乌衣”小队——雷右旗队长腰间别的短斧,手里抡的大锤,四人并肩作战的日子。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