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杰对穿山甲不算客气,一把拎着人就丢到地上,抓这个人当时费了他很大的功夫,更折损了不少好手进去,现在想来都还心疼的紧。
穿山甲面对张平安和赵仁之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但也不说话,和从前被抓时一样,一副顽抗到底、拒不交代的模样。
脸上身上脏兮兮的,看着狼狈的很,倒是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想必钱杰这次没有用重刑。
赵仁之手里已经有了几份证据,证明穿山甲就是魏家遗孤,证人他都找到了。
因此看到穿山甲时他眼睛都在放光,走上前半蹲下身,笑眯眯道:“好久不见啊,穿山甲,亦或者,应该叫你魏济川?唔,也不对,好像叫你本名魏子缨更好?”
看着赵仁之眼里不加掩饰的恶意,穿山甲心慌了一下,又很快镇定下来,表情还是无波无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魏子缨的身份暂且不说,你魏济川的身份是否认不了的,边关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难道你还想让你义父、让所有人指鹿为马不成?”赵仁之并不慌,他享受这种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
猎物的生死前程都在他一念之间,这种感觉很好。
可惜,这种愉悦感很快被人打破。
张平安开口道:“虽然今日已经很晚了,但既然我们抓住了朝廷重犯,那理应还是要让魏将军知道一下的,毕竟这里是瓜州大营,我们不能越俎代庖。”
说完便吩咐吃饱:“去请魏存仁魏将军过来,不要打扰其他人。”
没请魏乘风,也是因为他官职在那里,大晚上叫他过来太兴师动众了,过于刻意,他等着魏乘风主动找他。
其实魏存仁早已收到消息,心知这下是被拿住了把柄,所以张平安派人过去请他的时候,他很快便穿上外裳过来了。
进入大帐以后,他先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眼十三弟,发现身上没有明显外伤,看着还没用刑,心里先松了一下。
“魏将军请坐,这么晚劳烦你跑一趟,实在是有些抱歉,可是事关朝廷钦犯的处置,又是在瓜州大营的地盘上,本官还是要知会一声卫将军的”,张平安温声道。
“不知大人想如何处置?”魏存仁反问道。
张平安笑了笑,放下茶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切自当按律法行事,这穿山甲在西安城屡次盗窃陵墓,恶名在外,理当斩首!”
魏存仁听后没说话,低头沉默不语。
他知道张平安这是在逼他呢!
一室寂静中,穿山甲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脑袋掉了也就是碗大个疤,十八年又会是一条好汉,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明着是说给张平安等人听,实际是说给魏存仁这个义兄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