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衣整个人侧着身子张望绿油油的山体,瑰红色的眼眸都沾染了几分翠绿。
路明非手里举着相机,拉过绘梨衣的手,把她的注意力拽回到镜头,而后捏了捏她的手,两人同步露出笑容。
“咔嚓!”
又是一张合影崭新出炉。
绘梨衣凑过来看了眼效果,满意点头,而后继续欣赏风景。
路明非则是若有所思,准备回去找个后期,把漫山遍野的绿意换成浪漫的樱花粉,然后把后边那辆缆车上一脸日了狗了老子刚被分手想来换换心情怎么还刚好有小情侣当着面秀恩爱缆车线能不能断一下把他俩摔死实在不行把我摔死也行的失恋男p掉。
屏蔽后方满是怨念的失恋boy,对向而来的下山缆车上,有两个一看就知道是游客的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目光不断往这边飘。
路明非假装没有听见她们借着歪果仁的身份在那说着“好可爱”“好漂亮”之类的话,可听了半天都没听一句夸自己的,于是在错身而过的瞬间,用中文好心提醒了一句: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你们可以不说我好帅,但你们得加一句‘好般配’!”
瞬间,两个女生面露愕然,傻傻看着他严肃脸离去,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声尖叫着互相推卸责任。
绘梨衣好奇看来,问他在和谁说话,说了什么引得人家反应那么激烈。
路明非原文翻译,然后就见绘梨衣眉眼弯弯,方才略有些下扬的嘴角微翘,抓着他的手称赞道:
“sakura好帅气!”
终于不是好厉害了么,路明非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反握住她的手:
“恭喜你,拥有全天下最帅气的sakura!”
“那sakura呢?”
“他拥有全天下最可爱的绘梨衣!”
后方缆车上,面目狰狞的失恋青年倒在缆车上,双手青筋暴起抓着护栏,尸体暖暖的。
……
moa美术馆的走廊被午后的阳光灌满。
绘梨衣站在葛饰北斋的《神奈川冲浪里》(仿品)前一动不动,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海浪在跳舞。”她突然指着画中说,指尖沿着浪花的曲线虚划:“这里,还有这里,都在旋转。”
路明非看着她专注的侧脸,轻轻鼓掌:“不愧是驰名海内外的上杉艺术家,一眼便看出了这幅画的真谛,我路明非愿称你为最强の邪王真眼。”
绘梨衣被他这认真的语气逗笑,转过头看着他,眼角微微下垂的弧度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可爱的稚气。
两人都不是什么有太多艺术细菌的人,装模作样品鉴几下,拍了点搞怪的照片后,便联袂离去。
……
咖啡厅里飘着现磨咖啡豆的焦香。
绘梨衣双手捧着抹茶拿铁,像小动物般谨慎地啜了一口,立刻皱起鼻子。
“好苦……”她吐了吐舌尖,这个动作让经营着老式手冲咖啡店的店长先生忍不住露出微笑,感慨青春真是美好。
如果当年他制作猫屎咖啡的时候,没忘记把猫屎擦干净再研磨成粉的话,也许朱砂痣依旧会变成蚊子血,但绝不会变成那天傍晚自己流下的鼻血。
“试试这个。”路明非把自己那杯加了炼乳和方糖的推过去。
绘梨衣接过去喝了一大口,嘴角沾上奶泡的样子,眼睛忽的亮起来,像是有人在她瞳孔里撒了一把星星:
“好喝,甜甜的。”
她满眼惊喜,嘴角沾上奶泡的样子像是偷喝牛奶的小猫。
早已预料的路明非已经按下快门,将这珍贵画面保存下来。
……
来宫神社的千年古樟枝干虬结,树皮上刻满岁月的沟壑。
绘梨衣站在树下仰头望去,阳光透过叶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有片树叶打着旋儿落向她发间,路明非伸手想要将之拦下,那落叶却在将要触及的瞬间擦手而过,拐了个弯后重新往树上飞。
原来那是一只枯叶蝶,估计是把绘梨衣的蝴蝶发饰当成了同类。
“算你跑得快。”路明非小声嘀咕,见绘梨衣注意力被刚才的动作吸引,便又说道:
“听说这棵树能实现愿望。”
绘梨衣闻言,立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根据动漫里学到的知识开始某种庄严的祷告,嘴唇无声地翕动,连呼吸都变得轻缓。
路明非在一旁觉得有点可爱死了,于是也学着她的样子开始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