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
“……”
气氛出现一瞬的凝滞,远处偷偷看热闹的夜叉和乌鸦捂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很快两只纤细的胳膊从后方探出,将他们俩拖走。
沉默片刻,源稚生站直身子。
他本就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性子,干脆开门见山道:
“橘政宗说我和稚女的父亲是位高权重到能指挥整个日本黑道的大人物。”
上杉越点头:“如果我当年不从家族中逃走,时至今日仍旧会是黑道中的大人物。”
“他还说我们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如果他指的是那个大人物,那确实已经死很多年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有六十多年从业经验的拉面师傅。”
上杉越看着他,面露苦涩。
太过容易得来的东西往往都不会懂得珍惜,但他明白的太晚。
明明有着屹立于混血种巅峰的战力,却从未成功守住过任何一样东西,这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惩罚。
就像此刻,他明明直接喊一句“儿砸,我是你爹”就能父子相认喜大普奔,却根本没那个勇气挑明,只能跟着源稚生的步调走,害怕一步走错便再也无法认下他们。
源稚生看着他微黑的皮肤,这是久经风吹日晒的痕迹:“你离开之前不是拿走了很多之值钱的东西吗?”
“时代变化太快,那些古董想要出手难度太大。”上杉越想想那些价值连城却被当做消耗品的唐样大刀其实也有些心疼,一场大战下来他就剩两把刀了。
“不过我还有一整条街,有人开价12亿美元,虽然那是我留着怀念青春的地方,但如果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卖掉,买方会包揽一切手续。”
“卖掉你的栖身之所,你准备去哪?”源稚生从怀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万幸没湿,还能点燃。
他递了一根给上杉越,后者接过叼在嘴上。
源稚生帮他点燃,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父子俩站在破损的栏杆旁吹着海风,默不作声抽着烟,像每一对不善表达的父与子。
“我这些年存了点钱,原本是准备去法国买个房子等死神敲门,但现在的话……”上杉越望着东京的方向,声音听得出也有几分茫然:
“先想办法解开你和稚女之间的误会吧。”
源稚生听前半句还想说你一个正统的皇不敢说寿比南山,反正应该是能跟卡塞尔学院的正副校长比命长的,可听到后半句却又是一愣:
“我和稚女有什么误会?”
“你们不是……”上杉越把自己知道的那点恩怨情仇如数道来,结果引得源稚生失笑:
“兄弟之间,误会解开就好。”
他吐出一个烟圈,把烟头按在栏杆上熄灭:
“我们谁都有错,一起承担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