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有学生上前领了卷子,不经意扫了一眼之后发现,竟然卷子的题目还都不同。
看来,朝廷果真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们今日呢!
但在座的学生中,也有不少是有真才实学的,他们无比深信张溥的为人,一切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对于外头所有诽谤张溥的话都不听。
眼下,他们自也不会害怕写一篇文章来自证,反而骄傲得很。
取了纸笔后思索半晌,就有了思路。
反观其余人,或是皱眉,或是挠头,或是眼睛斜着朝旁边的人看去,写几行字便要停下细想一番,苦思冥索,如负重登山。
郑鄤只需扫一眼,便知哪些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哪些是靠着弄虚作假才过了乡试。
“笔涩如枯井,墨干若焦土!”忽闻旁边有人长长叹了一声,郑鄤转头,竟然是文安之。
“文祭酒!”郑鄤从黄道周口中得知了不少事,文安之任职国子监祭酒一事自也有耳闻。
此刻见了人,便要站起行礼。
文安之立即上前几步把人按下,“谦止兄保重身体,这些虚礼就不要讲究了。”
“哎,这些学生中,竟然有这么多是...”郑鄤摇头,“他们还能厚着脸皮说朝廷不公,世风日下,陛下若不惩治,可真要寒了天下学生的心了。”
“谁说不是呢,他们口口声声要公正公平,可最后发现,耍弄手段的,却是他们自己!”
“《论语》中就有学: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他们这书啊,真不知读到哪儿去了!”黄道周摇头叹息。
一片文章罢了,快的学生小半个时辰便能写完,已是示意交卷。
内侍将卷子收了,找出这人从前的文章,又交给翰林院的各位翰林对比着看,最后朝皇帝点了点头。
这就表明,这人是有真才实学的。
朱由检也不在意,下笔如有神,不是什么都不会,便是真的有才学,挥了挥手示意可放行。
谁知这学生是一根筋的,他重新坐了下来,等待着其他人写完。
“蠢货!”黄道周见此气极,光会做文章有什么用,整个心窍都是闭塞的,完全看不懂陛下苦心。
朱由检见此,哼笑一声随他去。
也罢,那就等着瞧吧!
不断有学生上交了文章,翰林院对比过后,时不时点头或者摇头,围观的人群最后便只看翰林院那帮官吏了,上交文章的学生们也紧张得盯着他们。
一个时辰过后,广场上还剩下三十来人,抓耳挠腮,唉声叹气,想来脑中空空,实在是写不出什么东西了。
商青板着脸交了文章,翰林院看了之后,直接将他的几份文章一同交给了黄道周,“本官总觉得这学生文章风格委实熟悉,好像记得在上一次春闱中见过,大人可还记得?”
黄道周拿过文章仔细看去,立即想了起来,“怎么不记得,哼,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