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拱拱手,随即被人群簇拥着继续游街。
宋夫子瞧着宋煊远去。
说实在的他也没想到宋煊这个街头一霸,会考出如此成绩来!
当年可是一个劲的拿宋煊当反面例子用的。
为了庆祝,宋家在老家也是摆了几桌席面,邀请左右乡邻来捧场。
其实用不着邀请,他们也会主动前来的帮忙的。
宋老爷子嘴巴就没有合上过。
连带着浪荡子宋霁都被人夸奖,说是运气真好,生了一个好儿子之类的。
众人围着宋煊说着恭贺的话。
宋煊倒是无所谓,只是与曾经的街坊们聊了聊,将来孩子要读书也可以去私塾来识字之类的。
更是让这群人极为高兴,若是自家孩子不说中状元,将来能够中进士,那就是改变命运了。
自从宋煊带着新妇祭拜过祖宗后,勒马镇便开始传言宋家埋的祖坟是风水宝地。
否则如何能上一辈出了个进士,这一个孙子辈就出了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为此老赵家甚至都连夜召开宗族会议,商议把祖坟迁到宋家旁边。
就当是借运。
可是又不敢过于明目张胆的。
在乡下,这种事可是被人忌讳的很。
其实许多人都不理解人脉这件事。
在宋煊乡人朴素的观念当中,他们认识个当官的就是人脉了。
可实际上,这并不是所谓的人脉。
大多数都是利益交换才行,宋煊早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但许多人一辈子都不明白,觉得自己认识一个人就是人脉了。
宋煊倒是也没有久留,携夫人以及护卫本着安阳县而去,参加韩琦的婚礼。
韩琦的老丈人崔立对宋煊十分的客气,并且叫来自己的儿子崔勉与宋煊交流认识一二。
崔立倒是也没有客气:
“老夫早就想要与十二郎找机会聊一聊,但是一直都没抓住你,今日总算是有空了。”
“哈哈哈。”宋煊举起酒杯笑了笑:
“今日崔相公可得好好与我聊一聊在东京城为官之事。”
崔立也是一直都在外地任职,今年感觉体力不强,才希望干清闲的职位。
“你岳父没有与你聊过”
“我岳父他又不是进士,武人晋升体系与我等不一样,尤其是他也很少遇到什么算计。”
宋煊嘿嘿笑了几声:“不像我,一上来就得罪翰林学士以及开封府府尹。”
“哈哈哈。”
崔立闻言也忍不住大笑。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件事还是宋煊为韩琦出头,才会惹祸上身的,他不能不管。
“无妨。”
崔立磨着胡须道:
“陈尧咨想要找你麻烦的机会很少,出了殿试那么一档子事,很多人都会盯着他屁股下的位置,他自顾不暇。”
“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开封府府尹陈尧佐,他可是分管你这个知县,在一些公务上是有正当理由来为难你的。”
“而且开封县是一个大县,光是在籍就超过十万人,还有更多不在户籍,以及无忧洞的那些无赖子。”
“再加上当地百姓都喜欢争强喜讼,囚犯满监,号称“难治”,对于你而言都是有着极大的挑战。”
“届时陈尧佐就有很多机会可以来考察你,给你打中下的评价。”
宋煊颔首,他早就听闻过东京城百姓喜欢打官司,动不动就敲鼓告状。
毕竟这里地方狭窄,人员密度极高。
出现各种乱子的事,也极多。
你宋十二还是初入官场的菜鸟,就算岳父是枢密使,但是在县衙这块地界上,也使不出什么太大的力度来护着。
因为东京城内的各种发生的琐碎之事,就算是皇帝都无法控制。
“其实我倒是不怕他给打中下的评价。”
宋煊压低声音道:
“我坐在这个知县这个位置上,不单单是被考察的,我其实也是存了心想要把他给拉下马来。”
崔立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