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秦长官不一样,从一开始,你就给我们定死了规矩和每人每天的消耗,我责怪过你为什么不能多救一个,一趟车为什么只能让我们载1800人!
我们自作主张,原本满载1800人的火车硬生生挤下了三千多人。
一千多人的定量,却要养活三千多人,我们从沾沾自喜到被抢得衣衫褴褛,要不是补给箱架满了机枪,我想我们可能是没有活着回来的机会。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群什么样的人,你更知道此去要在一片绝望中给人以希望又亲口宣布更多人的绝望!
你都知道!
他们说你狠决,我们说你虚伪,希望破灭的人骂你祖宗十八代,被你救回来的人才感谢完你又开始抱怨你抠门。
可我观你荣辱不惊,火车任旧在开,稀粥任然在放,分门别类也不会因为别人的意见而改变。
秦长官,你明知吃力不讨好,可你任然坚持,你到底是真有信仰和理想,还是别有用心?
我可以看透我自己,却怎么都看不透你!”
秦晋给他添了一勺豆腐汤后笑了笑道:
“你不是说了嘛,一切信仰和理想在现实面前,都是虚妄。
你都说我只践行求真和务实了,我怎么可能还有信仰和理想这么不着调的东西。
可你们认为我是装的,图个别有用心,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这方面的因素,我不否认。
不过以我的实力和财富,我有无数种方法获取更多的别有用心,而且效果一定都比这么做来的强!
你承认不承认?”
瞿焕然点了点头道:
“这个毋庸置疑,以你今天的地位,你完全可以不用向日本人低头,给他们让利,来获取这严重不对等的名利。
可是我不明白,要名声,你治下的百姓已经把你捧上了天,要争夺利益,你麾下六十万大军可以帮你在任何势力面前争取相当大的利益。
即便是为了大义,拉几火车皮粮食进河南,比你这么做更让人夸你好!
所以别说看不懂你,我们也看不透你!
可以为我解惑吗?”
秦晋示意他喝下豆腐汤后,这次拍了拍身边的土地让他和自己一起坐了下来道:
“因为我是人,是这片土地孕育出的华夏民族的一个人,我得有民族,我得有国家,我得有同胞,我也得有自己的家。
野兽尚且成群结队,蚂蚁尚有共生之道。
我为什么不能尽我所能的拉扯更多的人活下去?
我壮大我的民族有什么是不能理解的?
我挽救更多国力又需要什么理由?
他们痛苦与否,他们善良还是邪恶,他们自私还是白眼狼,与你何干,又与我何干?
我在他们那个处境,只会比他们更恶,比他们更不知道好歹。
饿了要吃,穷了要抢,这是本能反应。
可是只要我救回来的人,吃饱了,过发达了,他们衣冠禽兽了,不就是下一个我吗?
他们也会根据自己的能力和见解,去拉扯更多的苦命同胞出来吗?
做这一切,我不需要理由,因为我的本能反应,就是要我身边有更多更多的同类,然后不断壮大我的族群,直到成为一个让所有国家和民族都瑟瑟发抖的庞然大物!
如果你非要我给你个理由,那我说:
我是华夏人,又怎么能不爱华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