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外看似不大,但内里自成天地,细究之下,竟有房屋大小。
景元没有在意周遭景象,在五人以此落座后,便率先开口,
“先生邀我等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奎木狼听闻,将茶盏推到四人跟前后,便叹息了一声,
“若在下所料不差,除殿下外,诸位的传承应来自紧那罗菩萨、齐天大圣与二郎显圣真君吧?”
他的目光扫过镜流腰间黑莲,在景元泛着金光的瞳孔上稍作停留。
景元眸光一闪,似是想起了什么,“是「问罪月」告知你的?”
那句“国师”和“心茧”二字辨识度太高了。
奎木狼笑了笑,不答反问,指尖轻点桌面,
“诸位可知,这三位惊才绝艳之辈,究竟是如何陨落的?”
镜流抬眸,突然出言道,“世尊坐化于大雄宝殿,陨落之因,却并未诉诸于我。”
“阁下既知内情,还请赐教。”
她心底其实颇为急切。
早在出了两界山,师父的残魂便已坚持不住。
无奈之下,她只得将残魂放置黑莲中蕴养。
若是知晓了师尊的陨落之因,兴许还能救上一救。
“莫急。”奎木狼忽然轻笑,“圣僧可知西行真相?”
镜流闻言,不着痕迹的看了星宝一眼,回复道,“可是轮回?”
“正是。”奎木狼的表情有些沉重,“那圣僧可知,西行至今,已渡了几次轮回?”
镜流神情一动,回忆起星宝界定之书中的内容,试探道,
“九千八百六十次?”
“咦?”奎木狼明显怔了一下,似是理解了什么,旋即惊讶道,
“界定之书在圣僧这里?”
没等镜流回复,他便笑了出来,声音笃定,
“原来如此,倒省了我许多口舌。”
说着,他指尖轻点,在轿子内布下了一层封印,
“一切的开始,源于第一次西行仪式。”
“等等!”景元突然打断,脸上带着震惊,“你说西行是一场仪式?”
“什么仪式?”
这两个字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到景元瞬间便多出了无数想法。
“且稍安勿躁。”奎木狼没有因为被打断话语而生气,反而笑着安慰道,
“待我讲完事情原委,阁下自会辨明真相。”
景元脸上闪过一丝歉意,对着奎木狼施了一礼,
“景元一时心有所感,情难自持,还请阁下见谅。”
奎木狼摇头,“无碍,且听下去吧。”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眼底泛起一层淡淡的追忆之色。
“遥想当年,娑婆天虽非十全十美,但在大天尊的治下,三界尚算安宁,人间风调雨顺,众生安居乐业。”
说到此处,他忽然顿住,神色间闪过一丝怅惘,
“只可惜,这般光景终究未能长久。”
“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天庭主宰与那灵山如来似被夺了魂般,接连颁布匪夷所思的政令。”
“凤仙郡三年滴雨未落,饿殍遍野;龙族行云布雨稍有差池,便抽筋扒皮;西牛贺洲妖邪肆虐,本该降妖除魔的仙神却视而不见……”
“更可笑的是,仙人临凡竟成了家常便饭!”
“这些举措,看似无关紧要,实则积重难返。”
“但二者却毫不在意,无视仙佛的谏言,依旧我行我素。”
奎木狼微微叹息,语气中满是无力,
“直到西行开始,我才彻底看清真相。”
“原来天庭之主与灵山如来,本就是毫无感情的棋局操控者。”
“那些荒诞政令,不过是为西行之路堆砌「劫难」的砖石罢了。”
他突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大天尊妄图借佛教东传,制衡本土道教势力,稳固自己的统治。”
“如来则想借取经扩大灵山影响力,将教义传遍三界。”
“什么普度众生,全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一切都只是场争夺话语权的肮脏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