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幻胧第一次真正感到了害怕,一种源于未知与绝对压制的恐惧。
而包围圈中央,多托雷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冷漠地注视着周围瞬间陷入无尽痛苦挣扎的人们,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实验戏剧。
“于高高在上的神明而言,凡人的意志与感受,本就不值一提。”
“这是我在很久以前,通过无数次实验便得出的结论。”
“所以,我一直感到很好奇。”
“那一位……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些渺小蝼蚁的意志和想法。”
“于是,我重复并升级了过去的实验。”
他随意地抬手指了指周围在绿色毒雾中痛苦哀嚎、身体开始发生可怕溃烂和异变的云骑军们,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就像现在这样。”
“实验数据显示,总会有那么一部分个体,在超越临界点的极致痛苦中,反而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甚至扭曲本质,完成所谓的「意志升华」。”
“他们中的极少数,甚至能因此触摸到神明的领域。”
“但最终,无一例外……”
多托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讽,
“有一个算一个,他们在获得力量后,都选择了背叛自已过去的阶级,背叛曾经的同伴,背叛自已发下的誓言,毫不犹豫地转身成为了新的、更加残酷的‘人上人’。”
“而这,便是人性最深处的本质。”
“——卑劣。”
罗刹听到这番言论,不由得蹙紧了眉头,玄即忍不住带着几分讥讽反问道,
“那按照你的意思,曾经作为人类的你,自然也是这「卑劣者」中的一员了?”
“我从不否认这一点。”多托雷回答得异常坦然,甚至带着几分玩味,
“但此刻的我,已剥离了那部分低劣的人性,登临神位,自然与过去截然不同。”
“那你现在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罗刹指着周围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惨状,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解,
“仅仅是为了证明你那套可笑的结论?”
“你应该知道,用卑劣的方式去印证人性,回应你的也永远只是卑劣!”
多托雷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问题,有些惊奇地扫了罗刹一眼:
“奥托,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问出如此……天真的问题。”
“这需要什么复杂的理由吗?”
“就像人类孩童会因为觉得有趣,便用热水去浇灌蚂蚁窝,用放大镜聚焦阳光灼烧小虫一样。”
“我如今身为神明,偶尔兴致来了,随手折磨一下此间的生灵,用以取悦自已,观察他们的反应,这不是很正常、也很合理的事情吗?”
罗刹:“……?!”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之人的思维竟然能扭曲、非人到这种地步。
这种发自内心的、将恐怖视为理所当然的冷漠,让他感到遍体生寒。
而另一边,雪衣等云骑军、武弁的阵型已经开始因为极致的痛苦而逐渐溃散。
她们的身上,无论是血肉之躯还是身上穿戴的机甲、武器,都开始如同活物般生出恶心的脓疮和溃疡,一切物质都在这种诡异的瘟疫权能下飞速坏死、腐朽。
罗刹看得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他不是真正的“奥托”,没有那种逆转乾坤的恐怖力量,此刻若是贸然出手,最大的可能不是救人,而是把自已也彻底搭进去,暴露这莫名其妙的身份。
无奈之下,他只能痛苦地垂下头,紧紧捏住双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强迫自己不去看眼前这幕正在上演的人间炼狱。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
众人的气息也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衰减。
然而。
就在这绝望的氛围弥漫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