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夫君……他的存在本身,其重量便没有任何个体或世界能够长久承载。”
镜流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
“我们这些作为他伴侣的,承了他的情,得了他的力,欠下他的因果,尚可以用未来的漫长岁月去陪伴、去偿还,或者……为他诞下子嗣,以血脉来分担、延续这份因果。”
“即便最终偿还不清,凭借‘伴侣’这个位格与身份,因果本身也不会过于苛责我们。”
“但景元他们……完全不同。”
“他们从夫君那里得到的,是足以颠覆他们原有命运、甚至他们原本连想象都无法触及的庞大力量。”
“这份‘馈赠’背后所欠下的因果……其沉重程度,远超一方大世界的生灭。”
“若无法偿还……终有一日,夫君那过于庞大的命运轨迹,会将他们自身的命运彻底压垮、碾碎。”
“因果律本身……会将他们从存在层面上彻底抹除。”
“而夫君……他不想看到那一幕的发生。”
“所以……”镜流的目光变得复杂,“他选择了亲手来‘编排’他们的命运。”
“让他们‘被迫’为他做事,‘被迫’取悦他,‘被迫’卷入这些事件……以此为契机,一点一点地偿还这笔根本无法用数字衡量的因果债。”
“牧子他……其实是在救景元他们的命?”白珩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镜流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是不是觉得很难理解?”
“明明是夫君在操控一切、安排一切,最后欠债的、需要努力‘偿还’的,却变成了被操控的一方?”
“确实!”白珩觉得这逻辑简直离了大谱!
镜流笑了笑,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看到了那根源的本质:
“原因其实……很简单。”
“只因为……夫君他……”
“……给的实在太多了啊!”
“啊?”白珩彻底懵了,“太多?什么太多?”
镜流深深地看了白珩一眼,反问道:
“在遇见夫君之前,我们是否连金仙境界都是可望不可即?”
白珩下意识点头。
“那如今,你我已是货真价实的大罗之境。”
你觉得,从凡俗到金仙,再从金仙到大罗,这其间的跨度,需要耗费多少资源、积累多少功德、承受多少因果才能达成?”
白珩愣住了,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她得到的力量太过“轻易”。
镜流缓缓道:“那是一个无法计算的天文数字,是一个正常生灵千百个纪元都无法积累的庞然大物。”
“亏欠下如此巨大的因果,生灵的命运将会被彻底绑定,永生永世都难以挣脱其影响。”
“所以啊……”镜流的声音温柔了下来,
“夫君操控他们上演这一出出‘悲剧’,逼着他们来‘偿还’,看似是在玩弄命运,实则……”
“是不想看到景元他们,有朝一日被自己那‘慷慨馈赠’所带来的、无法承受的庞大因果,彻底压垮啊。”
“毕竟……”
她像是想起了周牧那总是嘴硬心软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温暖又带着些许宠溺的笑意:
“他一直都是那样一个人……”
“嘴上说得比谁都狠,心思算计得比谁都深……”
“可心底最深处……却比谁都要温柔。”
“温柔得……甚至有些傻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