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征收的田亩税,每亩地仅为五文钱。
人丁税也只有十文钱!
最关键的是!
川蜀二州,乃镇南王封地。
朝廷根本一文钱赋税都收不到!
结果到了百姓头上,苛捐杂税竟是如此繁重。
“该杀!”
李若初咬牙狠狠挤出这几个字。
周福见状,连忙继续说道:“小的还知道他克扣朝廷的赈灾粮,还强征劳役给他家修院子。”
“还有还有……只要花钱,就能找他买命,哪怕是当街杀人的罪,只要花的银子够多,他都能给压下来!”
见黄家和吴县令大势已去,周福果断把他知道的,全都讲了出来。
对面这些人太可怕了,先砍了黄友亮,此刻怕是连县令都要杀。
周福感觉,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恐怕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因此,为了保命,他一股脑儿的把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他们背地里那些肮脏的事,百姓能知道多少?
此刻听着周福全盘托出,甚至添油加醋的诉说着黄友亮和吴道林他们的罪行,村民们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越听越气愤,牙根儿直痒痒。
“畜生!”
“简直太可恨了!”
“杀了他们!”
“全都该死!”
村民们说的那些,不过是些克扣工钱,欺压百姓的事。
说破天,也就是个村霸,恶霸。
但周福捅出来的这些,完全刷新了村民们的认知。
朴素的村民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黄友亮、吴县令他们,背地里竟然做了那么多坏事!
就连林枫,听了周福说出的这些,也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他诧异地看向周福。
这家伙,倒是挺聪明的!
吴道林脸色铁青,狠狠瞪向周福:“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给本官闭嘴!”
周福也豁出去了,非但没有闭嘴,反而声音加大了几分,嚷嚷着道:“怎么,被说破,恼羞成怒了?我说的那些哪一件不是你们干的?吴道林啊吴道林,你还县令呢,还是不是男人?敢做还不敢当?”
“你是县令,一年俸禄不过一百两银子,而你家有多少钱?至少不下上万两!你倒是说说,这么多银子,你都是从哪赚来的?”
说到这,周福连忙冲林枫拱了拱手陪笑道:“大人,小的知道黄友亮把银子藏在什么地方,也知道吴县令有哪些罪证,还知道他的田产、铺子,以及家中银库,小的愿意戴罪立功!”
周福冲着林枫,深深躬身。
“好了。”
林枫淡淡道:“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诚心悔过,我也不想杀太多的人,人都是会犯错的,过去犯过错,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愿意改过自新,我也愿意给一个机会。”
“只不过这个机会,你能不能把握得住……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他虽对这周福还不太了解,但想来这么一个跟在黄友亮身边的人,多半也就只是个狐假虎威的狗腿子而已。
平时跟着黄友亮做些坏事,最多也只是个从犯。
这种人,可杀,可不杀。
林枫并非迂腐的人。
他知道,当今世界,若真要律法严明,那这天下的官,恐怕要杀去九成九了!
自己手里的刀子再锋利,刀子也只是工具而已。
杀人并非目的,只是手段。
况且,他要做的事,将是开创万古之先河的事,若只靠强硬手段,恐怕处处都是阻力。
因此,杀一批,分化一批,拉拢一批。
发展和治理,才是长久之计。
周福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对着林枫磕头,千恩万谢。
那些黄家的护院,愣了愣神后,也终于意识到,黄家大势已去,最聪明的选择,就是像周福这样,投降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