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箭如密雨,院里顿时哀鸿一片。
男人抱住她,足尖借力轻点,瞬时离了箭雨的波及范围。这其间,阿雁往下瞥了
一眼,只见十几个护卫死士将废太子团团护在其中。
她心下腹诽,李承泽驭下没得说,可惜他今晚注定逃不出此地。
正想着,外面的人见他们已离了院子,再无束缚。十几个小东西从不同方位,同时扔了进去。
是小手雷,现下的又经过改进,杀伤力更大了。
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院内火光四起,熟肉香气乱飘。
“晚妆浓”周围的街坊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从四下出来,见到满街的官兵,又自觉噤声。
惊惶不定地看着大火冲天,无人妄动。
庞家父子正跪候在“晚妆浓”前,额触于地,顾氏夫妇出来时也没敢抬一下头。阿雁余光掠过,没说话,径自越了过去。
顾明智过来,目光先在地上的庞鸿文身上停了一下,才行礼:“父亲、母亲。”
“你做好善后,我先带你母亲回府。”顾柏冬言简意赅。
“是。”又转向面色不怎么好的阿雁:“母亲没事吧。”
“我没事。你自忙你的事去。”
她回头对身后的男人:“其实我自己也能回去,或者你随便派个人送我也行。”
“事到如今,废太子已经无反手之力,我在不在都是一样的,走吧。”
丝毫不在意地上二人听到“废太子”一词时的异样。
夫妇俩牵手离开。
荔平城顾家的大宅离“晚妆浓”并不远,是个闹中取静的位置。阿雁入府时,已发现府里被着意收拾过,跟此前她还住在这里时一般无异。
想是这几日他们早已吩咐过了缘故。
映雪和明景在门口迎他们。
待夫妻俩一前一后进了原本的卧房,映雪进来替她宽衣,替主子解下狐氅。
“我想想废太子身份不是普通人,明智如今辞了官身,很多事不方便,你也莫贪这半夜清闲了,去将事了了吧。”
男人面带不悦,“你在赶我走?”
阿雁亦面色不善:“这话怎么说的,你堂堂尚书大人,身上责任重大,我好心提醒你,怎么就成了赶你走了。”
映雪才归置好狐氅,见二人如此,一时踌躇不前。
顾柏冬挥了下手,她看了眼自家主子,见她没有其它反应,便默默退下,合上房门。
“好好的,你支走她做甚?”
“那留她听你跟我置气?”
“我几时有同你置气。”
“现下不就是。”
“我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顾柏冬径自解了外罩衫,在榻边坐下,然后轻拍了另一则:“那过来安歇吧。”
阿雁不动,立在原地醒着脖子看他。
“不是说没有置气,怎么了?”
“所以如果我是在置气,你要怎么办?”
“置气是因为打配合吗?”
阿雁抿着唇不出声。